「老闆,那瞎子还有什么特徵没有?」 黑无常问那老头,他想了想: 「他那时候穿着黄色唐衫,声音听着像女人,但身形又像是男人,对了,好像还有化妆呢!」 「谢谢,我们先告辞了。」 黑无常听完,跟老头道了谢之后就转身离开。 一路上黑无常都没有说话,直到走出眷村,上了车后才开口: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听到他的消息……我就知道他没死!」 「怎么回事?那傢伙是谁?」 我问,白无常答腔: 「段长青段瞎子,跟我们一样是阴间的人。不过几百年前他突然失踪,从此之后一直没有回来。之前也拜託过好几个半仙,他们算出来的结果都是这人已经死于意外落海。」 段长青?怎么觉得这名字好耳熟。 「我那时候就在想,段瞎子命那么硬的人不可能会这样就死去,他肯定是用了什么方法让我们找不到他,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不男不女又化妆的瞎子没第二个了!」 黑无常拍了下大腿。 「他为什么会失踪?」我问。 「不知道。最后一次我见到他时,他跟我说想休息一阵子,然后就丢下工作跑到人间来了。」 黑无常又点了一根菸。 「没事跑来人间干嘛啊,当无业游民喔。」 我不太能够理解,怎么会有一个人,还是眼睛看不见的人会自愿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跑到另一个地方闯荡。 「谁说无业的?」黑无常笑了笑: 「他在当风水先生呢,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还跟我说有个案子要接,没想到这一接就消失了几百年。」 「瞎子怎么看风水?武侠小说啊。」胡子越似乎不相信。 「这我就不晓得囉。」黑无常吐出一口菸: 「但是他也不是只有风水这个才能,段瞎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赖在奈何桥边不走,孟婆子看他可怜就让他留下来学功夫,他也好学,自己练成了能穿梭阴阳的肉体,算是相当厉害。而且他生前似乎有过药学底子,我们生病找他一定治得好。」 「他怎么样跟我没关係,重点是先找到他,不然项鍊也别想拿回来了!」 米台木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只见祂一颗头穿过车顶倒吊着,虽然米台木不管坐在哪里都没差,因为祂能够穿透物体。但我坚持不愿意让祂坐在后座,因为那样的话祂的身体会跟我重叠,那感觉说不清的噁心。 有一次我走在街上就直接被一个鬼穿过去,那还真的是从脚趾毛到头顶,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有第二次这种体验。 米台木把我当做「鬼差」,对我的话言听计从,我说不让祂坐,祂就很自动地跑去趴在车顶。 「可是他又不一定还留在这附近,要怎么找这个人?」 「这就有点难办了,只能多找几个地方打听,要多花点时间。那死瞎子还没还我钱呢!」 黑无常往车窗外啐了一口痰,我道他该不会是捲款潜逃了吧?不过如果真是为了躲债,连续几百年不露面,这人也真够绝。 回程路上碰到了下班时间,车开始变多了,中途塞了好长一段路,四人一鬼便开始聊天,但我一直在想,最近好像在哪里看过段这个姓氏,不过我认识的人也没有姓段的,说不定只是记错? 「米台木,你大哥有跟你说过关于他项鍊的事情吗?」 胡子越问,米台木摇摇头: 「我只知道他说那项鍊是他的护身符,非常灵验,但是具体功效我也从没见试过。」 「怪了,如果那么平凡的话,那姓段的就不会指定那条项鍊,肯定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而且他不是瞎了吗?怎么会知道哪条项鍊长什么样子?」 问题越来越多,没一个得到解答,我开始头痛了。 直到我回到宿舍才终于想起,在学校电梯的夹层里看过,装着麒麟的红布袋上,用金色的线绣着的「段长青」三个字。 这会是个巧合吗?我把我的想法告诉胡子越,他说反正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不查白不查。 于是我隔天便「不经意」地来到总务处,「不经意」地路过组长身边,又「不经意」地问起,学校电梯的建商是谁? 当年盖电梯时出了差错,最有可能把麒麟放进电梯里的就是全程参与工程的建商了,从这问起应该没错。 「你问这个干嘛?」 组长抬起一边眉毛,发现案情不单纯。 「就想知道啊。」 「我记得是蓝氏集团旗下的公司吧?上次坏掉的时候他们马上就来修了,服务品质很好,对了,我家公寓也是他们盖的。」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