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外表却有着一种莫名的诡异。我注视她一会后,就察觉到她的不寻常——不会眨眼,眼睛还是深黑色的,没有眼珠,而且她是以“滑步”方式移动,极之诡异。 白衣女人将瓦罐放在桌上并坐在我的对面,她笑意绽放地聚焦在我身上,露出纯白的牙齿,让我背脊发寒。(求你别再瞅我了!)我心里大骂,眼神又飘忽不定看了她几眼,完全不敢直视她。 我留意到父母依旧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们不是死死地瞪着电视,就是盯着檯面看。我又不禁对桌子上这个瓦罐產生好奇,里面到底是啥?当然我的心眼总是离不开对面的那位小姐。 「妈,请问这位小姐是谁?」心里几经折腾后,我终于把持不住向我妈问道。 「吃饭啦!」母亲无视了我的疑问,突然大声疾呼,把我吓得身体一震。 母亲随即一手揭开瓦罐的盖子。乍看之下,我没差点心脏麻痹。里面装着的是一张脸——不,是一个假人头,就是那种会在理发厅见到的假人头。而且更恐怖的是,人头正在对着我笑…… 「哇!!!」当我的反射神经作出应答时,我迅猛地站了起来,差点就和椅子一同向后倒在地上。我踉踉蹌蹌地向后退了几步,身体瑟瑟发抖。然而没等我惊魂未定完,恐怖的事情接踵而来。 「我要吃你!」瓦罐的假人头以尖锐的声音叫喊了一声,就顿然朝我飞了过来,一口咬住我的脖子……不只是一个假人头,而是一个、两个、三个……那个瓦罐根本是一个黑洞,至少有数十个人头从里面飞了出来,贴在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除了我的头…… 我直立着身体,却全然不能动弹。那些假人头,正在撕咬和噬食我的身体。身体的肉正被一点一点地扯下,简直是痛不欲生。我上歷史课时得知古代有一个刑罚叫「凌迟」,现在我应该是设身处地体会这个刑罚。 我想说话,想叫喊,喉咙却像被东西卡住了,只能发出沙哑的、虚弱的嗓音。 我目光不时转向父母,以痛苦的表情向他们发出求救讯号,可是他们没有一点怜悯,只是一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没理我的死活、没理我的眼泪、没理我的呼叫。 (为什么?爸妈,我可是你的女儿。) 而那个白衣女人亦在保持着微笑,深黑的双目死死地“欣赏”着这一切。她有时又会咧嘴大笑,虽然听不到她的笑声;但我知道她非常兴奋,很享受我被折磨的过程。不知何故,我心中开始向她苦苦哀求,想结束这个噩梦——没错,我终于意识我依然没有醒来。 (好痛,真的好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到底是谁……求你了,放过我……) 到底过了多久?我已经没了时间的概念,我身体的血肉到底失去了多少,只馀下骨头了吗?我感觉到身体越来越酥软。之后,我见到那个女人发出耀眼的白光…… ★ 「女儿、女儿!!!」不知何时,我隐约地听到我妈的声音。 我一睁开眼,近在面前的,终于不是假人模特、假人头,也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女人,而是我妈妈淳朴伴随着忧心忡忡的脸孔。 我惊魂未定地以发抖的右手抚摸母亲的脸颊,很担心这个并不是真正的她。 「小柔,你是不是病了?怎么手掌全是汗?!」母亲紧紧握着我的手,又摸了一摸我的额头。她紧张担心的神情,手心的温暖。让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真的是我母亲。 我泪水已经渗出眼眶,我立刻抱着她,在她怀里大声哭泣。经歷过那些噩梦后,我人都变得失魂落魄,面无血色了好一段时间,噩梦的一幕幕总是在我脑中浮现。 当时,我妈告诉我:她回到家时就目睹我合着眼睛地挣扎大叫,还在胡乱挥动手脚,而且表情痛苦不堪。她差点被我吓坏了,她不得不用力把我摇醒。 而在我把梦境的内容都告诉父母后,他们立刻带我去庙宇进行收惊,帮我求了一道平安符。 后来,那些噩梦没有再来找我。不过平时经过那条街道时,我总会感到不自然,为此我更换了一条路去上学;经过服装店之类的,也总是不敢直视那些假人模特儿,我很怕它们会向我扑过来。 最让我疑惑不解的就是那个白衣女人到底是谁?当然我真的不想深究下去,只希望尽快抹除这段恐怖的记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