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饮了一口,登时腹痛难忍、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太医院医正来看,说是中了剧毒,兼之先前受过重伤,毒势非常凶险,解毒需循序渐进,这期间不宜挪动。 这天晚上,江令筹亦宿在了东宫,就宿在柳轶尘的院中。 柳轶尘理完手中事务,来西厢探望江令筹:“江大人可好些了?” 江令筹捧心作出残喘的样子:“……咳咳……并未…见好……这胸口…疼的厉害……不知哪个鼠辈,竟这般坑害我……只是坑害下官也就罢了,今日下官本要与殿下在那水榭会面,只怕那人居心并不在下官,柳大人要严查啊!” 柳轶尘道:“本官听闻江大人伤在肠腑……”点点他捂着心口的手:“这…捧错位置了……” 江令筹一愣,旋即道:“下官方才觉得胸口发闷,想是那毒有别个功效。” 柳轶尘不置可否,徐徐道:“前日薛闻苍给了两瓶药让本官选,问是要单晕倒,还是既腹痛且吐白沫且晕倒的。本官……”典典衣袖:“选了前一瓶……” 江令筹讪笑:“呵呵,柳大人说什么,下官怎么有些听不懂。” 柳轶尘道:“江大人不必懂。本官恰好有那另一瓶药的解药,这就交给太医院的医正去为大人解毒……”说着便起身往门边走。 江令筹想拽他衣袖,未拽住,只好气急败坏般大喊:“柳敬常你给我站住!” “江大人叫本官什么?” “柳……”江令筹咬牙:“……柳大人!” 柳轶尘徐徐转身,淡淡一笑:“薛闻苍未告诉江大人,那解药只有一枚,已给了大人?” “你……” 柳轶尘打断他,学了郑渠的“语重心长”:“本官试探江大人,也是为了江大人好。早知大人为了留在东宫无所不用其极,我该提前知会大人用毒一事,免得大人与我撞了路子。如今这样,到底有些明显了,大人与本官,还要相互遮掩才是。” ** 杨枝白日在内院陪着黄成,兼挨个找人问话。柳轶尘虽只带了她几日,但方濂案中,柳轶尘让她出面的情形并不在少,她本就聪慧,如今独当一面竟并未觉得艰难,反兴致勃勃。 晚间,她自告奋勇要给柳轶尘送饭,顺便将白日所查汇报给他。 到了厨下,她却撞上一名装扮艳丽的宫妇,一旁的宫女提点,她才得知,这位是太子的宠妾蓝良娣。 蓝良娣是兵部侍郎蓝廷玉之女,入东宫三载,基本是紧接着太子妃进的东宫。蓝良娣亦是当年的英王旧部,只是延乐之乱时人在青州封地,一步没赶上步步没赶上,失了一着,从此就矮了江家一头。 蓝良娣小名采薇,生得妩媚婀娜、风姿绰约。见了杨枝,客气一笑,算是见礼。她比杨枝地位要高,但如今杨枝代表的是大理寺,是来查太子妃案的,她不得不客气三分。 杨枝依规矩恭恭敬敬向她行礼,她连忙扶起杨枝,脸上笑意始终不减,令人有春风拂面之感:“杨书吏快请起,本良娣听闻书吏是为查案来的,书吏有何需要,尽管向我提。我还有些别的事,就先走了。” “谢娘娘,小的恭送娘娘。”杨枝礼数做的十足,无可挑剔。 蓝良娣一走,杨枝回身取了食盒,径往外院来。 柳轶尘宿的院子在宅邸东南角,那里一株西府海棠,开的正好。杨枝穿过垂拱门时,柳轶尘一袭苍青色长袍,正闲坐在海棠花树边的石凳上,手心捏着一枚棋子,海棠花瓣落在他身上,红粉点着苍青,似水墨山水画中伸出了一支红杏,极浓极淡的反衬之下,愈托地他色如白玉,他却浑然未觉。天色将晚,半眀半晦,整个人都似在靛蓝丝绸下泛着温润沉静的光。 杨枝不自觉在垂花门边站了一刻,柳轶尘似是觉察到,回转身:“你怎么来了?” “来给大人送晚饭。”杨枝将手里的食盒举了举:“顺便和大人说说案子。” 柳轶尘将两指间的棋子一撂,起身:“进屋吃吧,这里风大。”边走边问:“黄成怎么样?” “好着呢!”杨枝道:“大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与殿下到底有什么纠葛?我问她,她不肯说。” “我也不知。”柳轶尘轻笑:“既不肯说,你别问了。” “这世上竟有大人也不知道的事。”杨枝随进门来,将食盒放在桌上,一边往外取菜,一边顺口拍起马屁。 柳轶尘道:“这世上我不知道的事多的很……譬如前两天,你不是才骗过我一回?”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