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永宁侯老夫人也进来了,再一同落座不迟。 然而她并不知天子在门外, 对老夫人说了那么一句话。 除非没长脑子。 否则永宁侯老夫人不会进来。 桓崇郁瞧着她,淡声说:“坐下说话。” 看样子老夫人是不会进来了。 乌雪昭虽有些费解老夫人怎么会留她和天子独处。 也还是在一旁坐下了。 她刚坐下。 桓崇郁直截了当地道:“朕跟你说过, 有麻烦要告诉朕。” 兴师问罪的意味很明显。 乌雪昭点着头。 双眼清明平静,似秋日月华,很老实地说:“臣女没有麻烦。” 桓崇郁轻嗤:“还没麻烦?” 都让人欺负到脸上来。 连他都知道了。 桓崇郁又沉声问道:“若今日朕没选你的绣作呢?” 乌雪昭抿抿唇 没选就没选呀。 得不到玉如意而已, 但针法她已经从阮娘子那里学会了。 她既不困扰,也没吃亏,还觉得自己有些赚了…… 乌雪昭低下头颅, 温声说:“谢皇上关心。” 桓崇郁垂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问她:“就这样谢朕?”嗓音也低了几分。 乌雪昭抬头一愣, 然后认真地思索了起来,能怎么报答帝王的照拂。 这不知还要想到什么时候去。 桓崇郁随手揉了揉手腕, 淡声道:“回去再慢慢想。” 乌雪昭这才收拢思绪, 把这事儿暂且在心里按下了。 也往天子手腕上看了一眼。 她坐在圈椅上, 眼神温静,纤细的手规规矩矩放在身前,两把水葱似的,姿态贞美宁和。 是真的一点儿都不为今天的事感到委屈。 桓崇郁便问道:“不觉委屈?” 乌雪昭摇摇头。 若这样轻易就觉得委屈,那这世上的委屈事,实在多得数不过来。 她轻轻一笑:“不是有您在为臣女主持公道吗。” 桓崇郁眼神微明。 他还没登基之前,少不得韬光养晦、忍辱负重,要忍常人之不能忍。 因此才养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脾性。 乌雪昭只是一个内宅女子。 她并非说能屈能伸,懂得弱时蛰伏隐忍,等待强时再报复。 纯粹的,就是对那些纷扰不大在乎。 像明月清光下,大风浪里劫后余生的娟净贝母,在含沙西风里怡然自得地蕴蓄元气,磨砺自己的南珠。 明明才刚及笄的年龄。 不知怎么就养成这样温吞淡泊的性子。 罢了,事已至此,她亦明显不想再多生事端。 桓崇郁起身欲走。 乌雪昭跟着起来。 桓崇郁却是先走到她跟前,一点点逼近,与她只隔着寸许距离。 乌雪昭退无可退,低了低眉。 桓崇郁目光随她眼睫垂落,“乌雪昭?” “嗯。” 桓崇郁温和嘱咐:“你已是朕的女人,不要委屈自己。” 乌雪昭轻压下巴,应了一声。 这回倒是没再一句一屈膝。 桓崇郁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