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支撑着她从倦意中爬出,她给自己冲了个冷水澡,兜头而下的冷水让她清醒却又更加的头痛欲裂。 她像是发烧了,又或许是冷水冲刷了她的热气,让她摸什么都是滚烫的。 周憷清窝在被窝里,寒气驱逐了被窝里的温暖,她蜷缩起来,等待天黑。 等到天黑,她就能不惊动他人的下楼找药吃了。 她不敢睡去,指尖被她啃咬得丑陋至极,可她连什么时候咬的都不知道。 她像是失去了很多记忆,关于这段日子的,只留下了她从拘留室离开,从那个房子离开后发生的一切,她都记不清了。 她像个失去了意识的人,在看不清前路的黑暗里疯癫找寻摸索,试图勾住陆宴臣那已经消失不见的衣角。 她努力回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却模糊难辨,除了那一张张每日都会见到的脸庞外,其余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丝熟悉感。 天黑了下去,她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温柔的声音像是在说着些什么,可她听不清。 她努力地辨认那些话语,却发现那是唐僧念出的紧箍咒,将她的脑袋箍得死紧,脑浆都要被挤压出来似的。 她捂住耳朵不再去听,以此试图让自己好受一点。 是…该吃晚饭了吗?还是已经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 这个认知让她蓦然睁开眼,入目却是一片血淋淋的红,混着血腥气闯入她的感官。 那是… 她看着倒在地上、胸脯不再起伏的躯体,只有破烂不堪的脸蛋在告诉她躯体的身份。 是周憷泠…她不是已经脱险了吗?还回到了周家去,她怎么死了? 她想去给那个人再打一个电话,想得到对方的确认。 可她却摸不到手机了,明明就放在包里的手机不见了。 寒风吹在她的身上,将好不容易捂暖了些许的暖意,连同皮肉一起刮走。 她茫然地游走在毛毯编织成的大海里,摸索着不知何时消失的手机。 这个房子里…没有毛毯啊… 她只是让人把那个小房子翻新了一下,没有让人给它也铺上毛毯啊… 头疼让她无暇思考,鲜血仿佛已经透过地毯蔓延到她的脚边。 一片冰冷的濡湿让她想要逃离。 她明明是在陆家的,怎么会在这个小房子里。 刹车声从门外传来,若有似无的警笛声让她想要逃离,她不能被捉,她要等他的,她要等他回来她的身边。 她想逃离那片警笛声,却被穷追不舍的海浪击落在地,脑袋磕在礁石上,指尖触到了一抹坚实的冰凉。 是能让她逃离出这片虚幻的门。 藏在意识中的女声这么告诉她。 周憷清顾不得爬起,伸手就去推开那扇门。 咔哒一声,门打开了。 风声填满了她的耳膜,她听不到海浪翻涌,也听不到刺耳的警笛声,更听不到躺在地上的周憷泠的求饶声。 迎着烈烈的寒风,她只听到了陆宴臣的声音。 在一片安静中,她向前,往他的怀中扑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