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容远说,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心里不存在信任二字。它与金钱、权力一样,只是砝码,连同友情、爱情、亲情一道,归属于本钱。 好些人把这叫无本万利,不消一分钱便可以得到好处。然而金钱是可流通的,没了还能赚,情感却不可再生,一旦磨灭,便追不回来。 那时候,珂容远身上的铜臭气还不像现在这么浓,偶尔还会展现出读书人的清高。在他饶有兴致的时候,会叫上珂悦,同她讲些哲理。 尽管当时她年纪小,听不出里面模棱两可的含义,却能或多或少感受到他心里那股高傲的劲儿。 可这么多年来,再坚硬的棱角也被风霜沙砾磨平。恐怕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曾说过那样的话。 因为他已经忘了很多事。 他忘记了,当初是他先与谭雅交好,才把霍成邦介绍给了她。算起来,霍家的命运,与他不无关系。 他也忘记了,身为严父的自己,以往教育珂悦的方式同霍家一般无二。他从不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一心要把珂悦打造成合适的接班人。 他一定是忘记了,否则,怎么会说出“霍家私事,管这么多干什么”,还有“生个孩子绑住霍耀庭”这样的话”。 在被冷落的时间里,珂悦常思考同一个问题。 究竟是珂容远先放弃了她,还是她先让他失望。 她好强又倔强,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他对她也失去了信任,终于决定跟他们一样,把亲情拿上牌桌,当筹码掷出去。 当珂悦第叁次暗戳戳扭头观察霍耀庭的表情时,男人终于忍不住了。 “看什么?”?霍耀庭勾唇扫了她一眼,继续专心地看着眼前的路。 珂悦抿唇,犹豫片刻,认真地说。 “霍耀庭,我想知道那件事。”她冷静地看着他微微僵硬的侧脸,“你说的,还没办法告诉我的事。” 男人沉默了会儿,深吸一口气、 “珂悦,我——” “我知道,”她打断了他,“我相信你不说是为了我好,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又不是什么金丝雀,受不了半点惊吓,我想知道真相。” 男人微微皱眉,抿着唇打起转向灯往路边停靠。 拉好手刹,侧头看着她。不说话,但眼神是担心和忧虑。 他轻叹了一声,隔着中控台伸手过来,大掌抚在她的手背上。他若有似无地笑笑,无奈地说。 “珂悦,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