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有意要你喘不上气来。 “嗯,不小,”男人声音喑哑,笑意沉沉,像夜晚伦敦的泰晤士河一般把你拢紧,又被迫荡出一阵一阵的涟漪。 “所以才能现在在这儿。你明明什么都明白……” 他再度把你按进水里,让你在一片黑暗沉闷里,被迫回应他的话。 水质并不干净,他明明行贿多次,依然不肯使用规定的谈判方式,步伐暧昧,低徊,肮脏,但金钱的数目足够使让人目眩神迷。 这是一个惯于玩弄货币的商人,苦艾气息完全让你的脑袋变成浑浊的悬浮液,你只会一味听着他信手拈来的哄人把戏,像面对游走于权贵的达尔杜弗,如他所想交付自己的铃印。 四》试读·喝火令·1 夜幕四合,陆沉站在你旁边,停了片刻,也如你这样靠在栏边。 他轻轻将你拉近一些:“夜晚风凉,靠近点。” 袖口被顺势攥住,陆沉垂眸,看见少女正小心地望着他。 “您让哥哥去做什么了?” “哥哥?”陆沉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稍稍俯下身,问道:“是指陆沉么?” 他向来把自己的名字念得恰到好处,“沉”字下压,矜贵又谦和。 你知道他说是哪个“陆沉”,但仍有些不习惯男人这样,适应了一下,才道:“嗯……我不知道叫他什么,他…比您小一些,只好叫哥哥。” “那你叫我什么呢?”陆沉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在意。 “……父亲。”你低下头,怕男人看出你的心意。 “我还能称呼您什么呢……在外面,我叫您先生;在家里,我叫您父亲,都差不多的。”你轻声答他。 陆沉今晚实在不对,他竟然摸了摸你的脑袋。 大脑一片空白,你几乎是立即渴望地迎上他的手掌,那种温和的、属于长辈、跨越年龄段的抚摸,你已经想象了三年。 从春心萌动就开始了…… “私下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毕竟我们并不是亲父女。”陆沉似是想到方才那声哥哥,道:“好孩子,你很聪明。” 哥哥这两个字为二十岁陆沉的来处,提供了一个暧昧又具体的证据。 他是他自己生的。 陆沉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快到圣诞,有什么愿望么?” 你看着他:“您的愿望呢?” “我的愿望?”陆沉笑着开口:“大概和你相同吧。” 你有些意外这个回答,但并未细想。 他从不像个真正的父亲那样试图了解孩子的心事,这句话大概也就和从前那些话一样,不过敷衍而已。 “圣诞日要到了,”你转身趴在栏上,仰望暗夜,喃喃自语:“总该实现一个吧……?” 陆沉摸了摸你的后脑,嗓音低沉,无比可靠。 “看来你有很多愿望,那就…祝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你回头望向他。默然的对视中,不知怎么,你突然有种感觉,仿佛这是你们做父女以来最接近的时刻。 不可逾越的禁制消除,陆沉看起来无触手可得。 你突然不愿意再叫他哪怕一句父亲。 五》试读·喝火令·2 陆沉看着面前的青年,具象化的过去变为人形就站在他的面前,而相关的记忆早已经存在于脑海,唯独视角不同。 对峙时分,陆沉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如记忆里那般开口:“我想知道,我们两个人,到底是谁先把她拉进这场无头无尾的循环?” 诡谲异常的命运还在不断波动,诱敌深入,才意识到自己是危险的来源。 他,或者说他们,是她所有的不幸本身。而爱一个人,为与之亲近,便时常期盼对方遭遇更大的不幸。 陆沉甚至隐秘地期待,他们为这场无耻荒谬的媾和付出更加惨烈的代价。 足够不幸,才能证明他们足够相爱,为这间隔了数年的等待,和压抑数年的渴求。 六》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