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铺天盖地,蜃精眼珠看向脸颊旁边的剑刃,语气带着不可思议:“你……你居然能如此迅速摆脱海心镜诅咒?” “不过是不入流的伎俩。”少年低低地笑。 “不入流?你不过是……魇阴大人的一缕逃逸的神魂罢了,休得猖狂!” 它怒目圆睁,很是不满他的话。 这可是古海国遗物——法器海心镜! 骸蜃一族依托魇阴神君的法器吸收他的法力而生,按理说是他的亲族。 但魇阴神君消亡已久,而骸蜃一族在魔潮里死得就剩下它一只,它没必要像祖先尊崇魇阴神君。 再说了,区区一缕残魂托生。 它没必要怕他。 蜃精对面前的少年流露出敌意。 少年也不恼,手上的剑刃更加贴近它的脸,甚至有几缕血丝贴着刀刃,从皮肤里渗了出来,他漫不经心地应和: “是,没错,我猖狂,罪孽难消。” “不过你的遗言能像样点么?” 蜃精疼得嘶叫。 怎么会有刀刃能割裂幻境,作用到它身上。 “你的这面镜子,是古海国遗物吧?” 少年说:“作为胆敢被刺主人的惩罚——我要割下你一只斧足,不过看在你的祖先曾经诞生在魇阴神君座下忠心耿耿的份上,我给你辩解的机会。” “为什么攻击麒幽船?说。” “我、我不过是为了夺回五番印!”蜃精说,“我守护它整整五百年,岂能甘心它被无名小儿夺走?” “若是被你这残魂夺去也就罢……好痛!”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们来说说五番印?”少年淡声问:“它是何时遗失的?” “……莫约是三天前。有人从虚海之宫里盗走了五番印,那人的气味残存在麒幽船上,想我平时放人族入境,想不到人族竟敢觊觎我的东西!”蜃精咬牙切齿地说。 不过他也是想来抢五番印的吧? 没动手脚,海蛟怎么可能无故发狂。 海上的蛟它最清楚了。 它们分明就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会诱使发狂,海上能有什么不该吃的? 少年若有所思,他又笑,“好啦,感谢你为我提供了五番印线索,不过你作为千年蜃精,连一个法器都守不住……是不是太没用了?” 确实是晏琼池在海上投喂了某些能使得水族发狂的饵料。 他原先想着大鱼吃小鱼,饵料的最终效果作用到海蛟身上,令海蛟发狂围攻麒幽船,自己好能趁乱去夺五番印。 没想到五番印被人先手夺去,功亏一篑。 蜃精认出他后还敢以心魔反噬,这等背主之物,不留也罢。 晏琼池又叹气,将刀收回。 黑色雾气从四面八方来了,它们环绕蜃精,像是即将发起进攻的蛇,只等一声令下,马上绞死不知好歹的蜃精。 “晏琼池……” 正当凶残的诛杀要开始时,有少女的声音自神魂深处回响,让晏琼池停住了要处罚背主蜃精的兴致。 他愣了愣,继而好心情叹一口气: “难得经过如此岁月,你还认得我,算啦。” “你我再次结印,我要你以骸蜃一族的荣光再次臣服于我,答应么?” 蜃精被这等压迫感压得抬不起头,连忙答应。心里正盘算怎么阳奉阴违,黑气便一股脑钻入它的口中。 蜃精捂住嘴,痛苦地跪倒在地,血红的水自指缝里渗出。它的舌头被一条蛇取代,怀里古海国的镜子也被夺走。 “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阙儿说不定会哭。” 他收了那面镜子,好似一个怀春的少年要去赴约那样脚步轻快,看也不看痛苦的蜃精一眼。 盈蓝的蜉蝣生物自背景里慢悠悠游过,拖曳着淡蓝的光,像是春风里开出的花。 * 榻上靠着的少年睫毛轻颤。 她正想去探他的气息,指尖才触碰到他的颈间薄薄的皮肤,便被扣住手。 原本气息渐弱的少年睁开眼睛,眼中暗紫浮动像是一时之间杀意未消,或者是下意识对他人未经允许擅自靠近自己的怒气。 但看清楚是鱼阙后,他眨了眨眼,暗紫消退,苍白的面颊爬上一丝丝的红: “鱼道友这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