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不比皇宫,毕竟是宁国公夫人的地盘,她若要为了入冷宫的江贵嫔而报复主子,主子才会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良久,婉芙合了字帖,交到千黛手里,微牵起唇角,“占了这么久的东西,也该还回去了。” …… 新岁之后,搁在先帝那时,早就罢了朝政,与后宫嫔妃游玩赏乐,好不欢愉。朝臣庆幸大冷天终于不用再千里迢迢地入宫,又感叹先帝昏聩,愤慨难忍。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新皇登基,朝臣们再享受不到当年的悠闲日子,即便是在年后几日,依旧等?兢兢业业,重整衣着,上朝奏事。一面泣涕感慨皇上勤勉,一面又可?怜自己?一把老骨头,坐到如?今的位子,还要日日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下了早朝,皇上留下几个内臣议事,到晌午,才将人放出门。陈德海搓搓冻得通红的手,哈上一口热乎气,入殿上茶。 李玄胤手执朱笔,伏案批阅新呈上的折子,陈德海悄悄觑了眼,适时开口,“皇上,可?要奴才传午膳?” 李玄胤微拧起眉,睨他一眼,陈德海倏地噤声?,苦着一张脸,看皇上还是没有用膳的意思,暗叹御前伺候的艰难,提着一口心气小心翼翼道:“皇上,泠贵嫔今早还遣人传话给?侍奉的小尹子,皇上若再忙着政务,疏忽了身子,泠贵嫔明日便抗旨不遵,睡到后午再起。” “啪!”的,那只朱笔执到御案上,受到皇上冷眼,陈德海头也不敢抬,心底战战兢兢,泠贵嫔原话可?比这过?分多了,他还是精简过?,挑皇上喜欢听的说。泠贵嫔也是够大胆了,只有她才敢说出这般胆大包天的话。 李玄胤气得想笑,那女子就是蹬鼻子上脸,给?她点?颜色她就得意。倏地拂袖起身,下了御阶,陈德海忙不迭跟上去,“皇上这是要去哪?” 李玄胤冷冷扔下一句,“传膳到金禧阁。” 陈德海忍笑,还是泠贵嫔有主意。皇上头疼广岳战事,食不下咽,也就泠贵嫔侍膳,才能多吃些。 正准备唤人备上銮舆,殿门打开,外面站着的女子瞧见里面的情形,诧异地瞪大了眼眸,“皇上这是要去哪?” 陈德海也是一愣,说什么来什么。 李玄胤见到她,眼里闪过?诧异,很快握拳轻咳一声?,自是不会承认去金禧阁见她,没答这句话,回身上了御阶,“你来做什么?” 瞧见皇上那张口是心非的脸,面上冷淡,心里指不定乐着。陈德海憋笑,有眼色地退出殿门,吩咐御膳房传膳。 婉芙没在意,挽起笑脸,也没福身,自然地走到李玄胤身侧,“嫔妾来还皇上的书帖。” 她将那张书帖平铺到御案上,虽经?手月余,却不见磨损,完好如?初,足以见其爱护。李玄胤还算满意,又想到自己?再三催促她时,她敷衍耍赖的模样,脸色又冷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女子的额头,“还知道是朕的东西!” 这书帖,是婉芙厚着脸皮讨要的。素休大师的真迹,世上这么一本,也就这女子敢不知好歹地跟他讨要。 婉芙“哎呦”一声?,捂住脑门,撇了撇嘴,理直气壮道:“皇上嫌弃嫔妾字丑,嫔妾勤加练习,也是为了皇上的眼睛着想呀!” “胡言乱语。”李玄胤收了那副书帖,免得这人又要无赖地跟她要回去。 御膳房早就备好午膳,很快送进内殿,婉芙不悦地蹙起眉,“都快后午了,皇上怎又这般不注意身子!嫔妾不来,皇上要等?到何时才用膳?” 这天底下,大抵也就只有这人,敢这般放肆地与他说话。偏李玄胤受用十分,听着这女子在耳边叽叽喳喳,心口划过?一缕从未有过?的熨烫。 他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看着气呼呼的女子。 男人视线太过?灼热,婉芙注意到,脸颊一红,“皇上一直看着嫔妾做甚?” 李玄胤把人拉到怀里,屈指掐了掐婉芙的脸蛋,“以前怎不知,朕的泠贵嫔这般聒噪?” 婉芙本是羞赧的眼又变得幽怨起来,赌气地嗔了眼男人,“陈公公没将嫔妾的话转达皇上吗?皇上拿自己?的身子玩笑,嫔妾也可?以抗旨不遵!” “江婉芙,你……!”李玄胤一句训斥没说出口,就被一只柔软的素手压住了双唇,婉芙眨了下眼,握住男人的手掌抚到自己?的小腹上。 李玄胤被她这个动作弄得神色一怔,心头登时涌出一股不明难言的情绪,他蓦地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