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座位在教室前门的靠墙最里侧,同桌主动站起来帮她挪书,又非常自来熟地介绍, “咱们这里的位置,冬冷夏热,挨着出风口没几个人愿意坐,你平时还得兼顾开关门,尤其是午休的时候,卧槽,开着门太冻,关着门也总有一个个闲蛋非要从前门进。” 林喜朝挠挠脑袋,分神想着应该要怎么接话,女生就戳了戳她手臂,“你冷白皮诶。” 人用手背对比她的肤色,“好像比我白了一个度。” “啊,没有吧。” 她还来不及低头细看,女生又飞快地从桌洞里递过来几包零食,“请你吃辣条。” 她赶紧伸手,礼貌去接,面前人五指翻飞,细细一搓,辣条跟个扑克牌似地迭出五六七八袋。 “红的,黄的,绿的,紫的,你选一个。” “红、红的吧。” “嘿——我也爱吃红的。” 女生的眼睛亮晶晶,像小狗一样,全是张扬的活力、饱满的热情。 她笑盈盈地自我介绍,“你好呀,我叫徐媛媛。” 严格来说,如果林喜朝在一中的开局如同一潭浑浊死水,那徐媛媛绝对是给她拉闸门注入工业清亮剂的人。 她完全就是个话篓子,方圆几桌都能聊起来,话题密集得像是在吃席,桌洞里也永远有着各式各样的小零食,一到课间就挨个发。 每当她们聊得热火朝天时,林喜朝永远背对着她们,很有边界感地翻着课本或做着作业,从来都不参与。 而这时,她总会从她屈起的手肘中央,悄悄塞过去一包零食。 “我给你留的。”她点着包装袋,撑着脸对她笑:“都是你喜欢的口味哦。” “还有晚上你少吃点,等我出校回来给你带小胖炸串。” 她总在上课时无聊又直白地逗弄她,“林喜朝啊,你为什么不爱说话?你快跟我聊聊天啊。” 或是很大方地夸赞她,“其实大家都说你长得很好看,我听课的时候老是喜欢转头看你,前门的太阳晒到你脸上时,我去,你皮肤好到在发光诶。” 林喜朝对这份睽违已久的好意无比珍视,徐媛媛是她融入集体的第一个隙口,她几乎拿出了对待学业的心境来对待她。 可以牺牲掉做功课的时间陪她去趴栏杆、上厕所、手挽手负距离接触,甚至是假装好奇,故作感兴趣,去附和她口中的一些校内八卦。 林喜朝预见了自己人际交往中的刻意与紧绷,哪怕媛媛待她已经极真诚了,但身处这样的环境,合群才是她的安全命题,她有多需要朋友,就有多不想“特立独行”。 她真的太不愿再落单了。 “这谁弹的,好好听。” 周四,艺知楼底楼工区,轮到他们前后排值周卫生。 所有人都在划水躲懒,唯独林喜朝做得耐心仔细。 楼上的琴房突兀响起琴音,徐媛媛在一旁百无聊奈地听,拉扯着林喜朝的手,“你快听。” 她停下来安静一辨,心里有些动容,“这好像是一个后摇乐队的。” “真的吗?” “嗯,我这段时间经常听。” “我得看看是谁在弹。” 媛媛起身,往后退退退,昂着脖子直直地朝楼上看,琴声却在这时停掉。 林喜朝也有些好奇,“你看到了吗?” “没,人走了。” “诶,你们谁,和我一起去倒下垃圾呗。” 远远地传来一声喊,坐她俩后排的张齐硕正踢着垃圾桶到处喊人。 徐媛媛权当没听到,“垃圾站可远可臭了,让他找个男的去吧。” 林喜朝转头一看,周围人没一个理他的。 她抿了下干燥的唇瓣,放下扫把主动走过去帮忙,“……我和你一起吧。” 张齐硕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位新同学。 她转来半学期,坐过来也近一周,但俩人愣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但他其实老早就注意到她了,这女生矮他一个头,校服宽大,罩在她身上显得个子娇小,人又特白,被头顶的太阳晒到睁不开眼,清清亮亮的眼眸眯瞪着,颇有些局促地看他。 张齐硕不由自主地点头,又习以为常地伸手过去拍她肩。 “谢了啊,还是新同学人好。” 他大大咧咧地夸着,看她肩膀下意识回缩,被她这排外的动作给逗到,又将垃圾桶往她面前一踢,从兜里掏出卫生纸递过去,“给你,你要是怕脏,就用这个垫一下。” “谢谢。” “诶,客气啥。” 旁边的廊道传来脚步声,一群身穿西装制服的学生从楼梯下来,手上背上提着各种昂贵乐器,相谈甚欢地经过他们。 张齐硕不甚在意,他提溜起垃圾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