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公正,不偏不倚。维恩跪在他的腿边听得愣愣的,好像回到了多年之前的夏夜,安塞尔翻开诗集细细地为他念着听不懂的句子。 可是没有用,事情牵扯到一位公爵,维恩还是被关押了起来,这一关就是十几天。 期间安塞尔隔个两天就会来一次,耐心地和他讲案子的进展和外面的舆论情况。维恩努力理解,可是过度的惶恐让他什么也听不懂,只能记得安塞尔每次离开之前都会抓着栏杆的门,轻声告诉他:“坚持,会好起来的。” 安塞尔是一个诚实的绅士,所以维恩相信他。 而且他也清楚,在这个社会处死一个仆人多么简单,他之所以还能苟活,都是因为安塞尔在外面为他打点,奔走。 安塞尔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咳嗽也越来越频繁,连续的劳累让他的身体更差了,所有人都说他做到这个份上,是对从前的情人余情未了。 可当维恩感激地亲吻他的手指时,安塞尔却像被火烫似的躲开。 “你应该明白,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你。因为我不欠你的,维恩。”安塞尔语气很平静,琥珀色的眼睛坦然明亮,“任何被冤枉的人向我求助,我都会努力去帮,这是为了公正。请不要多想,你对我而言,早就已经不是特别的存在了。” 维恩的心空了一块,无措地看着他。 安塞尔不会说谎。 而且他也确实是那种为了公正不惜与贵族阶级对抗的老好人。 看到维恩失魂落魄的表情,安塞尔垂下眼睛,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转过身,轻声道:“坚持,会好起来的。” 这是维恩最后一次见到安塞尔。 晚饭里被下了毒。 维恩饭还没吃完,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接着从鼻子,嘴角,耳朵,眼睛里不断渗出血来。 有人要杀我灭口,要我顶罪。 维恩反应过来,伸手去抠喉咙眼,试图将毒药吐出来。可是毒性太猛了,才抠了两下,浑身就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上。 不甘心。 明明安塞尔说一切会好起来的,可我现在就要死了。 维恩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哭了起来。 谁来救救我? 安塞尔,救救我! 他勾心斗角了一辈子,到最后唯一的求助对象竟然是被他伤得最深的安塞尔,多讽刺。 他徒劳地用指甲扣住地面,试图对抗体内剧烈的疼痛。 他被财色麻痹的大脑终于有一瞬间的清明。他突然知道杀害公爵的凶手是谁了。对方的来头大到维恩不敢想。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他死了,以安塞尔的性格,一定会彻查到底,最终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处境甚至丢掉性命。 我到最后就连死,依旧在害他……维恩痛苦地颤抖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安塞尔…… 如果能重来的话…… 维恩好像从梦境中突然惊醒,手上正在擦拭的盘子一下摔倒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成两半。 这声碎响让周围的嘈杂终于突破梦境的封锁,如潮水般冲进他的耳朵。 是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厨房,到处升腾着水汽,入目是雪白的瓷器,滚烫的热油,入鼻是火辣的油烟味与浓重的菜香。 耳后传来咋咋呼呼的大妈的声音:“维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我警告你,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你别给我掉链子。” 维恩回过头,莱鲁大妈的胖胖的身形正从远处越过地上的洗碗盆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乐乐——莱鲁大妈,你不是回去大大大带孩子了吗?”维恩头脑还不清醒,在他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