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不用其极。她完全有这样的资本……这仰赖于她的出身,不仅是名门贵女,而且是京兆薛家唯一的嫡女,薛家主母先后礼聘了三任郎君,尽是年轻短寿、病死无所出,年过四十,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女儿,自然爱得如珍似宝。 薛玉霄就是这个得之不易的掌上明珠。 这还不是一般的掌上明珠,京兆薛家世代簪缨,薛玉霄的亲长兄是当今皇帝的正夫,尊为凤君。她的几个姨母、姑母,不是在朝要员,就是名望甚隆的大儒。 除了皇室,唯一能与薛氏相提并论的士族,仅有当朝丞相的母族——琅琊王氏。 这样的环境,又这样溺爱。“薛玉霄”实在长不成谦谦淑女;而薛玉霄本人却恰恰相反,她几乎是所有人眼中的温文淑女,非常好相处。 食案上的酒水滴落尽了。 薛玉霄手臂一压,借着小案起身,走到铜镜前。 她的手摩挲过青镜。 她是一个人文社科类的学生,具体点来说,她就是历史学的,但穿进来的这本书偏偏是个不存在的女尊时代,身在一个她压根儿听都没听过的“东齐”,就连文物都这么离谱。 西汉齐王的那面青铜镜,是为了辟邪镇墓。可“薛玉霄”往家里摆放这么大一面铜镜,只是单纯为了炫耀自己的奢华和尊贵。 来自2 2世纪的灵魂叹了口气,一边继续回忆剧情,一边抽出丝帛,擦拭着自己被酒水沾上的小臂和手指。 现在剧情进行到哪儿了呢…… 女主有没有经过中正官的选拔和推荐?由旁支女郎进入名门的视野、继而到达京兆?被她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男主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具身体的原主还没把男主的家人全杀光吧…… 就在薛玉霄垂眸沉思之时,忽然看到彩凤漆木床的床幔下露出一点鲜红的衣角。 薛玉霄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这间房屋里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她走近几步,看了一眼床边架子上放的铜挑。这是东齐拿来挑新婚郎君盖头的器具。 醉酒是因为……娶夫? 根据东齐的习俗,只有在迎娶正君的时候,才被称为成亲、才会有非常繁琐的三书六礼,而迎娶侧室、纳郎,都不需要繁琐礼仪,“薛玉霄”甚至连一件吉服都没穿。 这是谁? 作为书里女主的死对头,她在剧情里可没少抢女主的后宫,说喜欢谈不上,就只是为了给女主添堵而已。 薛玉霄想了一会儿,还真没想出来是谁。她拿起铜挑,将床幔拨开,露出面前的这位郎君。 床幔滑向两侧。 没有了这片布料阻隔,薛玉霄这才发觉两人的距离竟然这么近。 他盖着鲜红的盖头,坐得端正,穿着男子出嫁的朱红吉服。即便她的呼吸已近到能够感知,他还是没有动,连在这片鲜红艳光底下喘息的声音,都那么轻、那么疏冷。 “薛玉霄”曾剥美郎君的人皮取乐,嫁给她,没有不紧张的。 哪怕他的呼吸声已经被压制得如此低微平静,但她还是能从这隐忍的频率中感觉到恐惧。 薛玉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寒冷香气。 铜挑伸进盖头底下,掀起了这块红布。在浓重的艳色下方,她跟一双冰凉的、霜雪般的墨眸对视,烛光映照出凝如清冰的眼。 薛玉霄维持这个动作,静默了片刻。 ……好,美丽。 她无法拿“英俊”或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