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是万物,万物即是她,他每次对她的情感充沛起来时,心中所想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于是,他回答不了,他只能犹豫着问:“老师,我可以说‘人类’吗?” 柏莎有点气,“是吗,在你们魅魔眼里,人类是动物啊!” 迦南解释:“不是的,老师,我只是还没想到合适又精准的单个动物。” 柏莎勉强道:“好吧,那就人类吧。那么,我饲养狗狗迦南,你饲养人类柏莎。” 迦南晕眩了,“‘饲养’,您怎么能用这样的词呀!” 柏莎笑声说:“单方面的是很糟糕,但互相饲养的话就是爱情啦!” “真的吗?” “真的真的。” “那好,我要努力养我的柏莎。柏莎,要怎么养才好呢?” “柏莎呀,很难养的,但如果你是迦南的话,难度会减半哦!” “嗯,这样啊,迦南也是很难养,但如果你是柏莎的话,难度会降为零。” “零也太夸张了吧,迦南!!!” ……… 那天下午,他们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是后来他们回忆起来,又觉得那个下午是一片空白。 因为脑海里关于那天、那几天的事,全都被次日早晨霸占了。 早上六点,奥玛叩响了房门,面色凝重地将消息带到。 柏莎点头,一言不发地跟着奥玛离开,她们两个到的时候,其他收到消息的人也到了。 但没有人进去,他们都在等柏莎第一个进去。 办公室内,老人安静地坐在桌旁,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为他的周边镀上了层温暖的光辉。 柏莎无端想起,多年前,老人抱怨过办公室的这面窗户,说阳光太刺眼,早晨不拉上窗帘简直叫人无法忍受。 柏莎这样想着,人已无意识地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 然后,她回过神,看向椅子上的老人。 “阿德勒。”她静静说。 没有人回应,不会有人回应,可她还是等待了足有三分钟的时间,才放弃地走到他的身旁。 她手伸出去,悬停在他的肩膀上,僵直地、缓慢地放下去。 人,还有余温。奇异的温度,比迦南的魔法还要更神奇的温度,传递到她的指尖,又从指尖传到了她的身体各处。 她整个人开始颤抖,嘴唇张合,还想再叫一句“阿德勒”,却已无法发出声音。 也正在这个沉默的关头,她豁然发现了什么。 一个比死亡更让她无法接受的真相。 柏莎后退了半步,她双手抱头,流泪,站了不知多久后,她的脸上恢复出一种平静的表情。 柏莎直起身体,向外大喊,听见她的喊声,奥玛、迦南推门而入。 柏莎看着他们,声音冷静,一字一顿:“有人谋杀了他。我要找到凶手!我要杀了凶手!” 奥玛、迦南都不说话,只望着她。 柏莎咽下一口唾沫,“你们没听到我的话吗?你们不想帮他找到凶手吗?” 奥玛这一次回话了:“柏莎,没有凶手。” 柏莎摇头,“有的。肯定有,他本来还可以活很久很久……” 迦南说:“老师,阿德勒大人他——” 柏莎打断他:“我说了,我要找到凶手,你们都要帮我。肯定是乔治做的吧?他利用完阿德勒,于是就把他杀了。” 奥玛又一次说:“柏莎,没有凶手。” 柏莎听不见似得,她在房里踱步,神色看上去比刚才还要冷静,“如果不是乔治,那就是欧恩。欧恩还没死,对,欧恩没那么容易被杀死……” 奥玛、迦南看着她,眼中都流露出痛心。 “如果不是乔治,也不是欧恩?那就是尔纳巴。或者罗兹?或者肯特?要么是某个我不认识的人,他说话那么能得罪人,恨他的人很多吧,你说呢,奥玛?谁呢,到底是谁,是谁杀了他……” 柏莎就这样喋喋不休地说下去,说了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没人记得。她几乎把整个圣沃尔能说得上名字的人都猜了一遍,包括奥玛、迦南,包括她自己。 但她所有的话语里,都藏有了一个浅显的漏洞,那个漏洞暴露了她真实的想法。 奥玛残忍地指出了它:“柏莎,你已经知道了对吧?” 柏莎看向奥玛,神情轻松,耸了耸肩,“知道什么?”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