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只是百姓私采。”小军头忙道。 王翎‘哼’了声,不用问,又是女尸。 “拉到义庄去。”他淡淡吩咐一声,瞧着不远处一路从崖岸上走下来的男女,问:“那又是何人?” “来看海上日出的小情人。”小军头显然已经盘问过,张口便道。 “我喙珠湾竟有如此悠哉清闲的百姓?”王翎远看两人身影已觉不凡,细看样貌更是微讶,道:“相貌如此点眼,倒也不像细作。” “我已问过了,说是北江城破之后南逃来的汉人,说是祖籍在此,特意带着祖父母的骨灰落叶归根来的,有些积蓄,打算在城里开个饺子馆呢。” 小军头暗自庆幸自己方才多问了几句,否则一个答不上,只怕要丢官。 王翎没再说什么,等方稷玄和释月的身影都快瞧不见了,才收回目光,道:“今日雾散,可遣船网珠。” 禁得了私商,禁不了朝廷用度,宫里的大娘小娘穿戴皆爱珠,明面上的朝贡,私底下的讨要,皆令王翎不胜其扰。 喙珠湾算王翎封地里为数不多能为他生财的了,他生母美艳且工于心计,只是出身卑微,当初若不是诞下王翎,封了妃子,只怕早就化白骨了。 王翎不似其他皇兄皇弟有外祖相帮,分封封地时能为他权衡争抢,他唯有自己和一些门客罢了。 喙珠湾落入王翎之手,已叫好些皇子不满,他刚开始禁私商采珠时,喙珠湾很是乱了一番,纵然有商贾趁机作乱的缘故,大半还是兄弟特意给他添堵。 王翎最终摆平靠的也不全是硬手段,因为他起初禁私商采珠,根本就不是一拍屁股,兴致来了随口说出来的。 而是先训出采珠死囚队,制出了熟皮锡管、铁缆轮耙,验证过这些法子可行,这才下的令。 原本采珠是靠填人命,如今除了采上品珠时需得令人捆绳在腰,投入深海中专取大蚌圆珠。 其他时候可令役夫趁着雾散爽朗之时,驭船至珠蚌池,用铁缆坠大网以至海底,再用铁拨拨蚌,或用重物坠大网两端,扬帆急行,以兜取珠。 船满则登岸,蚌珠倾倒剖开,久而久之,珠池附近的海岸上蚌壳堆积如雪山。 不过这种方式虽比较稳妥些,但效率不高,一网下去多是杂鱼虾米,即便捞上蚌,也容易把大蚌小蚌一起捞上来。 小蚌大多无珠或珠小如米,且畸形古怪,如何能贡? 喙珠湾产珠,百姓难得,即便有,也难有饱满圆润的。倒是珍珠粉买卖兴旺,贩至南德江临不足为奇。 如今贡品宝珠多是死囚采得,他们穿上熟皮子裹覆全身乃至脖颈抵御湿冷,戴上锡管含在口中,于熟皮中取气,可以延长在水下的时间,活命的机会也大,所以他们不敢敷衍待之,死囚队中已有人活过三年,采珠技艺可谓精湛。 除了珍珠之外,喙珠湾的海产也颇为丰富,蛎虾、虾姑、红蟹,比管、鱿鱼、章鱼,蛤蜊、毛蚶、海虹,鲅鱼、鳗鱼、小眼刀鱼,一时间难以数尽。 论起来,整个东泰都算是块宝地,半个国度临海,雨热同季,春秋短,冬夏长,泥巴肥沃地气足,男女皆长得高大健美,端正挺拔。 王翎就个头不矮,但也不算很高,站在役夫和兵将之中显得有些瘦,不过这种瘦并非瘦弱,而是天生骨架比较细窄,瞧他的身段姿态,会武,且不是花架子,薄韧的肌肉附着筋脉骨骼,翻身上马时轻盈有力,堪称赏心悦目。 “连葱都比别处粗长。”释月摇晃着一根比她还高些的大葱,觉得有趣。 “葱地看着倒像是甘蔗林。”方稷玄也道。 释月只知甘蔗炼糖,不知它长成了一副葱样,便撕掉裹着葱白的一层老叶,脆生生地啃了一口。 咬裂葱白的瞬间已经感到那一丝生辣,释月很懂进退地只留了个牙印子,然后赶紧热情洋溢地往方稷玄嘴里喂。 方稷玄已经预判到她的举动,无奈地被勾着脖子拽得俯下身去啃葱。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