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陌生的。 他一下惊觉过来,紧抱住释月,芦花震荡飘扬,像一场从下往上飘的雪。 敞开识海本就是违背理智的行为,方稷玄如今还迷乱着,只遵循本能做事。 释月一下叫他团在怀中,简直像要把她塞进心房里去。 炽热和寒凉交织相裹,升成一团雾,聚成一片云,又落成一场雨,滴滴敲在方稷玄的识海中。 释月能触到每一粒雨滴的坠入,方稷玄能感识海的每一点凹落,那无边的快感,无尽的吞吐,快意如海啸般重叠起来,令他们几乎沉溺醉死。 风中忽然卷起鹅毛大雪,像是降下重重帷帐,要遮住旖旎欢好。 冬日本就姗姗来迟的阳光在突然而至的大雪中格外晦暗朦胧,寂寥清冷的芦苇荡里,也只有一点红光闪耀,像一团瑟瑟发抖的火。 雪花沾身即融,过了很久很久,方稷玄从芦花堆中站了起来,释月挂在他身上懒得动弹,小呆在银香球中一闪一闪的。 蠹虫精怪的灵核并不强大,不然也不用藏在人皮底下,还需得偷狐妖的魅术来行事了。 因为少了爽灵的缘故,咬文嚼字而不求解,才情都是抄来的。 释月掂了掂香球,意有所指地道:“应该已经嚼吃的差不多了。” 舒君誉的幽精! 方稷玄原本托了托她的身子,垂首想讨要一个吻,闻言顿在那里。 释月觉察到了,抬首挑眉与他对视。 她为何这样美好,又那样可恶。 小呆听到释月说起它,赶紧飞出来显摆。 就见它甩出左手炸成个‘娘’字,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它得意洋洋的甩了右手出去,炸成个‘爹’字。 两人皆是目瞪口呆,连小呆张口吐出幽精也没伸手去接,直到一个虚虚幻幻的影子显出来。 “多谢二位相帮。”幽精主掌人之喜恶,处事接物,所以那只蠹虫精才能藏得那般好。 舒君誉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方稷玄,目光友好温和。 释月阴阳怪气地道:“瞧瞧你这魅力,一个个转世轮回了,一打眼瞧见你,就像猫儿嗅见鱼腥了。” 方稷玄一时无语,又听释月对舒君誉道:“你可算是天下第一倒霉蛋了,这世上怕是只有这一只蠹虫精,怎么就叫你撞上了?” 舒君誉想了一会,像是回忆一个遥远的梦。 “我家藏书众多,虽说每年都翻晒,但也难免漏网之鱼,所以我命人把藏书悉数取出翻晒,其中有本册子夹在缝隙中,翻开来全是虫眼,早被吃透了。只依稀在扉页见到红痕,我还以为是朱砂抄录的。” 释月冷嗤一声,道:“是血吧,朱砂驱虫,怎么会被虫蛀。” “嗯。”舒君誉莫名笑起来,“似乎是上一辈的仇怨,被人下了祝由之术,祸及子孙,倒也准。” 释月等了半晌,见他只傻笑,就道:“然后呢?” 舒君誉又想了很久,慢吞吞地说:“书房中有面古镜,我照镜时发现有一只很奇怪的蠹虫爬上了我的脖颈,未等我反应过来,它就咬破了我的脖颈,剧痛无比,我在镜中窥见自己额上长虫须,皮肤似虫甲,心知自己将被这蠹虫精占了身子,就用烛台戳喉自尽了。” “难怪是只吞掉了幽精,没有吞吃爽灵,想来是只能在魂魄未离体时蚕食,彻底死了,反而没办法了。” 释月一边说,一边把小呆冻住。 舒君誉惊讶地看着冰球里的小火苗,一边笑一边摇头,“我不知。” 魂魄残缺不全,看着还是很别扭的。 “他另外两魂七魄,是不是已经投胎了?”方稷玄问释月。 “城隍说投生在东泰。可惜,舒君誉这一世身上原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