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 “但实话说,阿姨,我在高三就已经喜欢云桉,所以我对她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从云桉的角度可以看见赫凯那微扬起的眼尾。 斜阳沉向远处教学楼,南大与省附一样,铺着宽阔的沥青校道,路边种满郁郁葱葱的老榕树。 恍惚间她又看见那最后一节体育课,投丢了制胜球的少年说笑着趴下。她站在高处的铁丝网看台,咬着冰棍,新奇看他因为输球而被罚做俯卧撑。 他很快做完,利落起身。 日暮袭来一阵晚风,吹动榕树的枝叶,也吹起他细碎的刘海,他不知道有意还是惯性抬起视线,而她刚听完女生之间的荤段子,面红心跳,回望那荤段子里的主人公,一不小心,随着心跳抖落了一根羽毛似的视线在那篮球场上。 隔着铁网,在心不在焉的说笑与篮球击地声中,她和他望过来的飞扬目光若有若无擦过。 明明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片段,却被大脑清晰地拓印下来,藏进回忆里,带着经久不散的余温。 云桉有些恍惚。 她以为她的高三回忆里只有数不尽的题海和走不出的焦虑惶恐。 但意外地,当高考的苦海趋于平静,她和他的高三回忆竟像数不尽的纯白鸽子,从海的另一头骤然倾泻飞来。 回忆扇动翅膀的声势是那么的浩荡、清晰,朝她奔涌过来,又再飞向她身后的四面八方,盘旋在她的天空。 “咳!”郑彩霞咳嗽。 云桉一惊,立马收回紧盯着的视线。 那些清晰的回忆也褪去,等待下一次倾巢而出。 郑彩霞看了眼女儿的头顶,这才回收目光,望向赫凯。 这个男孩言语间对和云桉的感情还算上心,不过恋爱初期,上心也正常,这并不能打动郑彩霞。 尤其再看一眼那耀武扬威的花臂,实在不像是温良人家的小孩啊。 郑彩霞顿了顿,“六六在高三常跟我说起你。” 云桉一定,更加攥紧赫凯的手。 若是普通同学,赫凯那些叛逆行径就当轶闻,听听笑过也就罢了。 若是以男朋友的标准衡量,怕是没有哪个丈母娘听了还能笑得出声。 她希望母亲给点面子,别第一次见面就挑明。 应该不会挑明的,郑彩霞是个温和的长辈,对着云有车那种前清白痴都能左右逢源,总不会不给赫凯台阶下。 但偏偏今天母亲像变了个人,藏不住的针锋相对,“你在高三成绩似乎还很差,最后能考上南大,补课很辛苦吧。” 郑彩霞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可以理解她夸赫凯学习用功,也可以说她阴阳怪气赫凯的南大身份。 郑彩霞知道南大有自己的民办校区,和云桉这种正儿八经一本985不同,那民办校区花钱就能进,是个三本的水学位。 云桉懊恼闭眼,希望赫凯不要生气。 赫凯没有立马回答。 他确实第一次被人这样质疑。 母亲对他很是溺爱,就是他离经叛道,最多也是不痛不痒地说几句,生怕说多了说重了惹他不高兴。日理万机的父亲更不会留意他,负责培养他的叔叔前辈也只教他生意经、威士忌和女人。 赫凯抿了抿唇,墙上挂钟响过整点报时。 云桉壮着胆子开口:“妈......”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