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沛叹气。 以前是见过。 但上一回还是在十岁出头的时候好吧! 想到这儿,她又看了他一眼。 少年人的身躯远不似看起来那般单薄。 相反,覆在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流畅、有力,跳跃的烛火在上面映出浅浅的影,使那线条更为深邃。 “烛玉,”她皱皱鼻子,“你好像和以前长得有些不一样了。” 烛玉将单衣与外袍丢在一起,顺手拿出一件薄衣。 “人都会变——你方才还说过。” “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虞沛琢磨着,却说不上来。 人都会长大,这是常理。 小时候个儿矮的,指不定哪天就往天上冲了。瘦得跟小猴儿一样的,也有可能长成五大三粗的汉子。 而烛玉……在她印象里,他一直是出类拔萃的那个——无论皮相还是身形,所以她很少关注到他的变化。 现下一看,才发觉他和她记忆中的小孩儿已大不相同。 但这变化,与变高变胖或变瘦变壮又有些不同。 “沛沛,”她正想着,烛玉忽开口,“你还要盯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喉咙发干,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涩然。 虞沛无辜眨眼:“好看的东西看得久些也不行吗?” 她是真不觉得有什么,说话时也脸不红心不跳的。 烛玉半晌没说话,一张脸掩在暗处,看不分明。 “你觉得好看?”他问。 虞沛诚实点头。 这种线条勾勒出的美感,与她看花看草,看树看天并无区别。 烛玉尽量把呼吸放得平稳,攥着单衣的手却绷得很紧。 “沛沛,你不当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虞沛一怔:“什么眼神?” 她冒犯到他了吗? 烛玉却道。 “看待幼时同伴。” 他在沉沉夜色中盯着她。 “或是个毫无威胁的朋友。” 第41章 ◎“我想与你成婚。”◎ 别把他当朋友? 虞沛懵了。 可他俩不就是朋友吗? 不拿看朋友的眼神看他, 那难不成要视他如敌,或是形同陌路? 她想问清楚,但烛玉站在房间角落里, 面容模糊不清。 可她却能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 如火,如焰。 从那暗处径直折来, 像伏在密林里窥探的豺豹。 手指一蜷, 虞沛直起身子。也是这微弱的变动,叫她看清楚了烛玉的脸。 微挑凤眸中不复往日的疏狂朗快, 而是沉着不可言说的情绪。 她下意识想避开这打量,视线便落在他侧颈的伤上——白日里他穿了件圆领袍,她咬出的痕迹被遮去大半,至多在动作幅度稍大时露出些微淡红。 眼下,她才看见那乱咬出的几道浅浅牙痕, 像印记一样烙在他颈上。 “你没涂那个药?”虞沛转瞬就忘记了方才的怪异,心思全在她弄出的伤上。 银阑给她的药膏效果很好, 要是涂了,莫说伤痕,连红印子都该消了。 “小伤而已。”烛玉穿进一只袖子,薄衣半搭在身上,“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这么热的天, 你要时时刻刻捂着自己的脖子吗?” 虞沛快步上前, 伸出手。 “把药给我。”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