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呈现出一种破败的气象。别说花草无人修剪了,就连花瓣枯叶落在地上,都没人打扫。 “太太出事以后,先生日日酗酒,经常在大白天也喝个烂醉。”刘婶边走边说,时不时回头看了岑潇一眼,“佣人都遣散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厨子和一个司机。这个月要是再发不出工资,我们仨也准备走了。” 刘婶快人快语,岑潇听明白了:这岑家苟延残喘了十几年,终于是败了。 岑潇没有接腔,只是跟着刘婶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后者对她说:“先生就在书房里,他不让我们过去打扰,小姐自己去吧。” 说罢,刘婶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岑潇目送她走远,接着踱步到书房门口,隔着虚掩的门缝,看见岑洋竟拿着葡萄酒送药。 她下意识地想进门阻止他,却见他吃完药后,仰面冲着半空,静默片刻,露出享受又痴迷的表情。 岑潇一怔,就这么看了半晌,发现岑洋除了神情诡异,体型上也丰腴了不少。 虽然冠了“岑”姓,但岑潇与这位“父亲”并不熟悉,之前偶有交流,也都在有方倚梅的场合。在她的印象里,岑洋的身体一直不好,常年服药,身瘦体弱,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朝气。 虽说人到中年,难免发福,可如今一见,岑潇却觉得他像个发面馒头,整个人肿了一大圈。 他们几个月前还见过面,那时候的岑洋还不是这幅模样。 岑潇心生疑窦,敲了敲房门:“岑叔叔。” 屋里的男人依旧是一幅灵魂出窍的模样,毫无反应。 岑潇迟疑片刻,推开门走了进去。当她完全置身于阳光下时,岑洋终于一脸恍惚地看过来。目光交错的一瞬间,他冲她道:“倚梅,你回来了。” 接着,又比了比桌上的药片,“这些药快吃完了,你什么时候再带点回来?” 就算岑潇长得再像方倚梅,也很少有人一眼就将她们认错。岑潇疑惑着,定定看住岑洋,只觉得他的眼神不太聚焦,再看桌上的药片,大大小小的混在一起,大部分是白色的,有几颗是粉色的。 市面上的药片大多以白色为主,这种粉色的极为少见,岑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她走到书桌前坐下,提高音量道:“岑叔叔,我是潇潇,不是方倚梅。” “潇潇”二字犹如警钟,岑洋听着,顿觉后背窜上来一股凉意,他看向对面的女人,神色一下清醒了。 他好似从梦境中惊醒,双目瞪直地看着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回道:“岑潇?你来这里做什么?” 接着,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桌上的药片,“你妈咪在牢里,你该去那里看她。” 方倚梅出事后,警察肯定传唤过岑洋,他也一定知道,方倚梅是因为什么事进去的。 这个男人,在经商方面毫无建树。年轻时,只顾着寻欢作乐,当他和方倚梅结婚的时候,岑家的产业已经半死不活了。 他对岑潇从不关心,但他也知道方倚梅拿这个女儿做了什么——只要这对母女能给他带来钱花,不管她们怎么折腾,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安心当了这么多年的受益者,方倚梅一被捕,岑洋的日子也不再好过。可即便如此,他今天的态度依旧是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懦弱无比。 看着这样的岑洋,岑潇心里生出一股不耐烦。她不打算和这个男人浪费时间,于是开门见山道:“岑叔叔,我不是来看方倚梅,也不是来看你的。”她说着,目光如刀锥子一般投向对方,“我就是来问问,当年方倚梅用我,给岑氏集团换了什么好处?” “你说什么?”岑洋一脸疑惑,可放在桌面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岑潇见势,一下就笑了:“岑叔叔,人不是这么做的。方倚梅为了岑氏,不惜拿未成年的我去交易。如今她毁了容,在牢里呆着,可您却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岑洋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道:“她哪里是为了岑氏?她为的是自己能过好日子!” “哦,是吗?那她现在进去了,您还能继续过好日子吗?”岑潇说着,嗤笑一声,“佣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别说药了,我看您连饭都要吃不上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