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总归他见对方闻言也无表示反对,大抵是某种层面的认同或投射又或者皆不,卫子落到底叹了口气自包里拿出急救药品,细心地替少年包扎起来。 过程中他甚至见到某些似被利石划伤的伤口,血跡已乾,更多的尚属青紫的瘀伤。抿起形状好看的脣卫子落一语未发,从双手到腰腹到胸口到双腿,他只在偶尔少年因疼痛倒吸口气时将动作放得更为轻缓。 而战锦默然凝视着这逆光为他担忧、替他处理伤口的人,想起今日这两个月来从父母去世、学姊骚扰,到如今被眾人当方面殴打的惨状与生活,再想起,一次午间当他在天台抽菸,看见对面那栋楼某间教室里正独自摆弄着西洋棋的这人时,对方那静謐温润的侧影让他有过一瞬的动心。 战锦并不相信一见钟情。 哪怕他往后每日都午间都会花上几些时间看卫子落同样如惯例地与自己对局,他仍不觉得那能被称之为好感或甚么。甚至直到如今,这肌肤宛若镀了层蜜的如水少年在他面前不若传闻间的疏离清冷,他也不认为这便是单恋或暗恋这样的感觉。 ……可倘若,他们能就此认识? 「好了,大概先这样。瘀伤的部分你自己回家再慢慢推,伤口的话要记得每天换药。」当战锦的思绪仍在奔涌之时,他然后听对方道,身体再无一处感受到那人微冷指尖的触碰,倏忽间竟有些诡异的失落感。 他下意识对自己的反常勾起一抹略显嘲讽的笑,然而看在卫子落眸底,那明显不是针对他的刺意却让他想起少年的处境,或许是同情心氾滥,又或许是其他因素,总归望着战锦如墨死寂的瞳,他一瞬心软了。 身体比理智先一步动作,等到卫子落反应过来时,竟是将战锦揽入了怀里,打破了他向来讨厌与人触碰的原则,更擅自横越了两个陌生人间的界线。 可也是电光火石间,当卫子落发现少年并无抵抗之意,甚至缓慢地用双臂回揽住自己时,他想,对方或许已然强撑太久了,在远离家乡的地处求学却失了双亲,他的日子,如何能好过? 「……好好走下去吧,用自己的方式重新站起,生活再难熬,也总是会有路的。」轻抚上少年的发,他的沉默与寡言,只让卫子落更加觉着心软,然后他想了想,又道:「战锦对吧,我以后就叫你阿战了,好吗?」 「──初次见面,我是卫子落。」 这人便像水。嗅闻着卫子落身上衣物散发的浅香时,战锦忽地想,能清冷能和润,更能同时拥有温柔与残忍的品质。 于是在卫子落看不见之处,战锦的脣角缓缓勾起不甚熟稔的弧度,眸底轻浅笑意似若有光,他不再觉得身上有多疼痛,只觉十六七岁的少年,在那总被说做甚么都将被原谅的年纪里,他或许也能用这彆脚稚嫩的藉口来解释与圆说,这瞬刻间自己对对方產生的衝动吧。 毫无来由。 也不问所谓。 「……落落。」然后战锦轻唤,因太久没开口而有些低哑的嗓音却让卫子落笑意渐浓,在盛夏的日光下绚烂少年双目,让少年不禁暗忖: 大抵惟有向光而行,才能觉日色正好。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