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桦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 “天机剑在哪里。” 天机剑? 什么天机剑? 穆离渊对这个名字感到轻微的陌生,他现在已经对世上所有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他心里如今只剩下三个字—— 江月白。 他要救江月白。 可他的江月白就要融化在这场冷雨里了。 云桦又问了一遍:“天机剑的本体在哪里。” 穆离渊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天机剑......天机剑的本体......” 仙门武宴上,他只暗暗用天机剑的半缕剑魂注入了云桦的剑。天机剑的本体还在魔界,因为天机剑融进了九霄魂断,被他埋在了紫藤树的坟墓里。 “来人!”穆离渊大声冲身后的魔卫吼道,“去......去!去紫藤树下!把九霄魂断挖出来!” 魔卫们刚要领命,默苏却出声阻拦:“尊上,那是你的......” “按我说的做!”穆离渊在令人窒息的暴雨里艰难地喘着气,“......现在!现在立刻就去!” 九霄魂断剑是用魔界传武九霄魂断石炼铸的宝剑,所向披靡、威力无穷,这把让仙门闻风丧胆的魔剑,怎可轻易交给仙门的人? 只为了救一个已经快要救不回来的人? 默苏眉头紧锁,但她看穆离渊态度如此坚决,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朝那些魔卫点了点头。 污雨越积越高,穆离渊渗血的手紧紧抱着江月白的身体,尽力不让地上那些肮脏的淤泥污染怀里的人。 他的视线已经被雨水模糊成不清晰的一团,只能隐约看见对面身着青衫的人影:“天机剑我让他们去拿了......天机剑给你、九霄魂断也给你!你把玉碎的解药给我,好不好?我是在救他、我真的是在救他......” “你在救他。” 云桦没有语气地重复,垂眸看着穆离渊抱在怀里的人,极缓地说:“江月白的尸身是我亲自处理的,秦嫣的秘药药效过了,他浑身的伤口都重新开裂,魔气腐蚀皮肉,惨不忍睹。” 云桦微吸口气,停顿一下,“你居然和我说,你在救他。” 穆离渊明白对方说的是低阶魔族折磨修士用的刑鞭鞭痕,可他找来那些魔族只是想激怒江月白,甚至想要看江月白在他这里大开杀戒!最好对他也不要手软,那样他才有理由把这个“可恨的仇人”彻底囚在身边,日日夜夜索债。 “我错了!师伯......我错了......”穆离渊痛苦地摇头,呛了雨水的嗓音极度沙哑,“是我错了......是我之前做错了!我没有想要伤害他,我只是太想......我看不得他那样冷漠对我,我以为他会杀了那些低阶魔族,那样我才有理由要他做更多补偿我......我没想到他会不还手......” “魔尊大人,少满口假仁假义了,将他安置进陈仙殿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会来抢他的尸身。”云桦打断了穆离渊的话,“他生前被你折磨,死后还要被你带到魔界继续享用尸体,未免太过残忍。他死的时候那般决绝,安排好了一切,毫无留恋,你觉得他还想再被你拉回这里吗。” “不......不是的!”穆离渊极度慌张地解释,“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没有想要折磨他的尸体,我只是想救他、我只想救他......我发誓!我发毒誓!等师尊醒过来,你们就把他带走,我再也不会去打扰他、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去打扰他......” 他发誓,他真的发誓。 只要江月白好好的,他愿意这辈子再也不见江月白。 可云桦只满脸冷漠地看着雨里的人。 “师伯!”穆离渊不明白,他不明白云桦为何迟迟不给他玉碎的解药! 江月白的身体就要撑不住了!云桦为何不给他解药!云桦他是江月白的师兄啊、二十年来情同手足的师兄!为何会如此冷血无情! 穆离渊好想现在就把面前这个人撕碎!撕成粉末!让万兽啃咬!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为了江月白,他什么都可以忍。 奉命去挖九霄魂断剑的魔卫回来了,他们捧着长剑跪在穆离渊脚边,请示道:“尊上。” 穆离渊呼吸急促,话音颤抖:“拿给他......” 九霄魂断被捧在云桦身前。 云桦低头,目光扫过这把黑红交错的魔剑——冰冷的雨打湿了魔纹密布的剑身,剑刃的纹路里隐约透出淡淡的冰蓝色光泽。 天机剑果然在穆离渊手里。 那日仙门武宴上,云桦在自己的那把剑上感到了半缕陌生却强大的剑魂——半缕,只有半缕,便能让玄魄试剑石亮如白昼!如火灼烧! 其实早在穆离渊说出那句“师伯,你要拿好这把剑”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