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所有人的耳朵里。 楚小容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抬起头,转头看了眼席上各人的反应,又转头看着最上面的谢玉,谢玉还是一派温润做派,感受到他的目光,弯起细长的眉眼,笑着点了点头,又撇过头和他人交谈,全然不在意这边的动静。 裴木恨恨看着楚小容身上的衣裳,想起裴越曾经硬是拉着他跑遍京城所有铺子,左挑右选才定了这价值千金的云衫料子,而上面的刺绣图样全是裴越花了一月,一笔一画细细画好了才叫上好的绣工临摹着绣的。 他那素来没心没肺的姐姐,当时只差把心肝掏给楚小容了,结果呢…… 裴木目光凶狠,厉着声音:“来人,把这贱人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楚小容猛地抬头看着他,慌张起身,摇着头连连后退,但根本比不上裴木从宫里带来的人,很快他就被几人扯着头皮死死摁在地上,像一条要被宰的鱼,怎么反抗都是无力。 “救我,救我!”楚小容绝望地大声呼喊,然席上无一人出手,好些人瞟了眼这处的混乱,又转头笑着和人聊起诗词歌赋,好像这处不过只是什么郎君们的小打小闹。 “楚小容,你现在知道怕了?当初背叛我姐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有今天的下场?继续,把他给本卿扒光了,丢到大街上!” 楚小容用尽浑身力气挣扎,却无济于事,那几人轻轻松松就将他的外衫扒了,正当一双手要继续往里伸的时候,一道清润带笑的声音插进来:“帝卿,这好歹是谢某操办的宴席,可否给谢某几分薄面?” 裴木冷冷一笑,不屑地瞟了眼地上狼狈不堪的楚小容,挑了挑眉:“自然。” 说完,便转身,径直走向特为他设的位置。 楚小容双手紧紧抓着里衫,被细细盘好的发髻散落了一声,露出的雪肤上满是刚才挣扎的痕迹,他像个漂亮的破布娃娃一样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得快要透明了,眼里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半点泪。 “来人,带小郎君去厢房休息休息。” 刚才一直立在旁边的几名小侍上前,恭敬地行了礼,扯起现在像木头人一样,失去生机的楚小容。 谢玉随意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看着像白玉的发簪,但其实是顶便宜的料子,和它的主人一样,看着细腻精致,内里却廉价不堪。 楚小容像只失了生机的破布娃娃,被几名小侍带到了一间厢房里,小侍将他带来之后,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有序地出了房门,又细心地将房门合好,留他一人在这。 楚小容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才回过神来,小狐狸眼微微睁大,随即又黯淡下来。 这是裴越以前说专门给他留的厢房,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了,他竟然又来了。 他抹了抹酸热的小狐狸眼,缩到那间连位置都不曾变的衣柜里,抱着腿,缩成一团,小声地啜泣起来。 这儿就好像是他的壳,可以让他躲到里面,宣泄地大哭一场。 如果刚才没人拦着,他就真的要被扒光,丢到大街上了。 他就不该来参加这场流觞曲水,他就不该鬼使神差穿上这件他一辈子都不配穿的衣裳,他就不该信,谢玉这种人物,真的会对他有意思。 是他太贪心,总以为这身皮囊好看,他装得乖巧懂事,那些名门望族的世家女就会真的高看他几眼,今儿他才真正明白,在她们心里,他怕是连只小猫小狗都比不上。 他的富贵梦,在此时算是彻彻底底熄了。 楚小容哭着想,他确实该听小爹的,找个能对他一辈子好的人嫁了,日子清贫点,但起码安稳。 楚小容抱着腿,红着小狐狸眼,摸了摸身上已经皱巴巴的衣裳,哭得更大声了。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刚才的委屈才哭,但心里不知为何,有一处地方真的好痛,他自己怎么劝怎么揉都像绞在一起了,难受得紧。 他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声音完全哑了,小狐狸眼已经肿到睁不开了,完全哭得快没力气了,才从柜子里慢腾腾出来。 楚小容低头绕过屏风,却看到外头的桌子上,坐着一位带着银色面具的女子,慢慢饮着茶。 他的小狐狸眼猛地睁大,心里刚才的伤感一扫而空,浑身瞬间充满力气,拔腿朝门口跑过去。 结果,他都已经冲到门口,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了,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拦腰抱住,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