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先考虑公爷。” 一口一个公爷,意思也明明白白,这是李二郎的产业,和她们这些人都无关。唐大娘子一哂,只作没听明白,起身道:“我四处看看,小娘子不介意吧?” 明妆说当然,“大娘子只管看吧,若是要人引领,我点个婆子来伺候大娘子。” 唐大娘子的视线带着几分倨傲,从她脸上调开了,“这是东园?我听说还有个西园……” 边上的女使道是,“西边的园子与这东园略有不同,大娘子要是想看,我领大娘子过去。” 唐大娘子没有应声,闲庭信步从花厅踱出去,其实并未走远,不过在园中转了一圈。剩下姚氏没跟着一块儿去,有了时间细细来欣赏面前这位姑娘的美,看了半晌不由感叹,“小娘子生得真好看。”难怪给二郎说和亲事,他哪个都不要,其中的缘故终于被她找到了。 明妆经人一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赧然道:“娘子抬爱了。”一面接过女使呈上来的茶盏放到姚氏手边,和声道,“这是我珍藏的银丝冰芽,吃口很是不错,请娘子尝尝。” 姚氏看她,越看越欢喜,这样举止得体的姑娘,若是能娶回家,那真是三生有幸了。只是有些话不敢贸然问,含蓄地说:“二郎买下易园,我们阖家都不知道,他也没有同我商议,我想着他办事最靠得住,既然这样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小娘子,他一向在军中,军中铁血,人也没有什么趣致,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小娘子担待他。” 这才是一位正常的母亲该说的话,果真生母和嫡母的立场,立刻就分明起来。 明妆忙道:“娘子别这么说,是我一直受李判照顾,我爹爹走后,我与阿娘回到上京,顾不上给我爹爹照看坟茔,是他每逢生死祭都去祭拜。再者这回我遇上了难题,也是他帮我解了燃眉之急,我心里很感激他,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才好。” 既报答不尽,那以身相许好了。 姚氏心里是这么想的,反正园子都买下了,两家合一家也不错。只可惜自己是做妾的,二郎的婚事不由自己做主,大娘子说起什么入赘、上门女婿,气得咬牙切齿,她看在眼里,只好闭嘴。 “嗳,这都是他应当尽的心,他有今日多亏了郡公爷提携,这点小事,哪里敢居功……”姚氏代儿子自谦了一番,忽然回过神来,“小娘子管他叫什么?李胖?他……不胖呀……” 明妆笑起来,“不是李胖,是李判。他早年在我爹爹手下任节度判官,我习惯了这么叫他,后来就改不过来了,请娘子不要见笑。” 姚氏长长哦了声,掩唇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他在陕州时候发过福呢……”再想闲谈,见唐大娘子进来了,忙端端坐正,不敢说话了。 明妆看后竟是有些唏嘘,暗道妾室不易,即便是生了个得意的儿子,自己在家也还是得意不起来,照旧要被正室压一头。 这唐大娘子呢,也实在是个厉害角色,看过一圈回到座上,笑着问明妆:“我听说府上老夫人也在园子里住着,问了女使,才知道她住西园。这东园西园都有人住着,那我们二郎,却是住在哪里呀?” 明妆直言道:“住跨院。” 唐大娘子闻言,脸上露出不解的笑来,看了姚氏一眼道:“这园子不是被二郎买下了吗,如何家主竟要住跨院,真是闻所未闻啊。” 明妆知道她此来必定要挑刺,便好言道:“跨院离前门最近,公爷早出晚归,想是担心惊动园里的人,所以我说要腾出西边的园子来,他也没有答应。” 唐大娘子却不认同,“话不是这样说,要是为了便于忙公务,直接住在衙门就是了,做什么非要置办一处宅子?好好的家主,弄得像小厮一样,竟住到跨院去了……我一向知道小娘子是个稳当人,但这件事却是小娘子疏忽了。他大而化之,小娘子不能由他,毕竟真金白银掏出来,既做了买卖,就要有个做买卖的样子,是不是?” 姚氏听唐大娘子说话不留情面,怕明妆下不来台,忙出言解围,“大娘子,二郎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说一不二,在家也是一样。他既说要住在跨院,总有他的道理……”然而后面的话被唐大娘子一个眼风扫来,呜咽进了喉咙里,再瞥瞥易小娘子,自己也是爱莫能助了。 明妆倒不怵这位大娘子,不过虚应两句,“等公爷回来,我再同他商议商议,把大娘子的意思告诉他,无论如何一定把他请进园子里住。” 听说要告知李宣凛,唐大娘子又有点不自在,但这些且不去计较,调转了话风又道:“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住在一个园子里,难免要招人背后议论。我知道小娘子心思单纯,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你们又是自小认识,彼此间兄妹一样,但……总是各自大了,瓜田李下的,男人家倒是无所谓,万一带累了小娘子的名声,那就不好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