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人家结亲也是应当,不来惦记我们小娘子,我们小娘子才能找个更好的郎子。” 话音才落,见一个小小的黑影窜过去,错眼就不见了。很快两个小女使跑进来,气喘吁吁四下张望,嘴里嘀咕着:“跑哪儿去了……姐姐看见猫了吗?厨上陆婆子喂的只狸花,偷吃了刚买回来的鲥鱼,打都打不及,一口咬下去,半条进了它的肚子。那可是好不容易买来的时鲜,说好了今日要蒸给小娘子吃的,这下先孝敬了猫,真是气死人了!” 午盏却很庆幸,“吃了就吃了,拿住了它,鱼也回不来。再说鲥鱼刺多,别让小娘子吃了,回头卡了嗓子又受罪。” 这倒是真的,明妆吃鱼,十次总有五次要卡住,然后吞饭喝醋,想尽办法。那小小的鱼刺虽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扎住了不好过,问题是她还爱吃,身边的人说起她吃鱼,总是提心吊胆,到最后是能不让吃就不让吃,这回被猫抢先,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好事。 小女使却很懊恼,“一条鱼花了三十文呢,锦娘预备挑了鱼骨给小娘子尝鲜的……”怅然朝北望,惊叫起来,“看,那贼猫上了房顶!” 大家齐齐望过去,那只长相愁眉苦脸的猫,此时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竖起尾巴挑衅式的摇了摇,一个纵身跳到房后去了。 小女使懊恼地跺脚,“下回拿笸箩扣起来,看它还怎么吃。” 另一个连连点头,“笸箩上再压个大秤砣!” 两个人一面抱怨,一面往院外去了。 午盏收回视线,仰头看看无垠的天际,春日静好,一切都是澄净的、崭新的。小娘子忙起来了,忙着筹办她的香水行,今日带着赵嬷嬷和秦管事,查看新赁来的铺面去了。她们这些女使无事可做,趁着天晴翻晒翻晒被褥和书籍,煎雪把那套象牙的十二先生搬出来擦拭保养了一遍,因宗从事1上抽了一根棕丝,在那里懊恼了半天。 正商量,回头要送到审安先生的铺子里看看,忽然听见外面乱哄哄传来喧哗声。商妈妈从房里出来,站在台阶上问怎么了,一个婆子快步跑进来回话,说:“易家又来人了,易老夫人并两个媳妇和两位小娘子都在前厅呢,拿车运来好些东西,全卸在前面的院子里了,妈妈快瞧瞧去吧。” 商妈妈闻言,一口气顶在嗓子眼里,恼恨道:“这老虔婆,又来打什么算盘!”一面吩咐午盏,“让马阿兔往铺子里去一趟,快给小娘子传话。”又打发小女使去两位小娘房里叫人,实在不行了,让两位小娘先顶上。 “贼打不死的顽囚!”商妈妈边走边骂,“老天怎么不劈死她,穷得两眼发花,一心惦记孙女的家产!” 但骂归骂,到了前院还得扮出笑脸来,见了易家那帮人,上前纳了纳福,笑着说:“老太太怎么不先打发人过来知会一声,我们小娘子出门去了,不在家呢。” 易老夫人并不拿这乳媪放在眼里,调开视线道:“不在家也不要紧,先把东西运过来安顿,等般般回来,料也差不多了。” 外面抬箱笼的家仆吆喝着,又运进了五六个,齐氏见他们粗手大脚,气咻咻道:“小心些,里头都是精致东西,别给我弄坏了!” 商妈妈不明白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讪笑道:“想是老太太怕我们小娘子用度不够,特意送些细软过来让她使?其实用不着,我们日子还过得,老太太不必破费,还是运回去吧!” 结果易老夫人四下打量了一番,漠然道:“家下修园子呢,好大的工程,人来人往不得清静,所以阖家先搬到这里来借住一阵子。我还没来得及和般般说,不过既是骨肉至亲,想必不会那么见外,般般是孝顺孩子,难道还能不答应吗。” “啊?”商妈妈愣住了,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些人能这么不要脸,没办法把小娘子从易园接出去,干脆全家搬过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易家人毫不在意,罗氏笑着说:“往常走动,都是一经而过,没想到细看之下,这园子竟这么大!” 凝妆掖着手往园内张望,指了指东边的月洞门,“那里头是个小院子吧?我就住那里吧!” 罗氏笑着嗔怪,“你这孩子倒是不见外,回头等你妹妹回来,让她分派才相宜。”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