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妆,问:“小娘子,你是不是生气了?” 明妆干笑起来,“我不生气,做什么要生气?” 车外的鹤卿很赞同,策着马道:“本来就是,没什么可生气的,反正两下里又没有定亲,早些看清为人,对你有益处。”说着砸了砸嘴,“和他同行的,是勾栏中的行首吗?怎么好像有些眼熟?” 午盏道:“大公子,那是赫赫有名的嘉国公府千金,全上京只有你不认得她。” 鹤卿哦了声,“人不认得,名声倒是听过。都说她直爽,原来是这么个直爽法,今日算是开眼界了。” 鹤卿和芝圆一样,对应宝玥很是不喜,倘或得知应宝玥还打过高安郡王的主意,恐怕他当场就要让人家下不来台了吧! 其实这样也好,反倒坚定了她的想法,不再打算通过翼国公来对付弥光了。翼国公是个温暖的人,正因为过于温暖,没有杀伐手段,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如投靠仪王,一击命中。 马车缓行在路上,终于到了易园大门前,明妆下车同鹤卿道别,让他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 鹤卿应了,另外也安慰了她两句,“大过年的,不要为那种事伤怀。等我回去同阿娘把这事说明,让她不必再入禁中说合了,免得坑你。” 明妆点了点头,目送他走远,赵嬷嬷掖着袖子比比手,说:“夜里冷,小娘子快些进去吧,别着凉。” 返回后院的路上,她吩咐赵嬷嬷:“若翼国公再来,就替我挡了吧,说我不在,不必再见了。” 赵嬷嬷说是,一面叹息:“原本倒是不错,谁知道……果真为人处世应当有度,性子太面,对谁都一样,那就成了烂好人,反倒让人说不出好来了。” 身边的人都很懊丧,明妆却颇有无债一身轻的感觉,回到房内喝了盏汤,洗漱过后,便松散地睡下了。 第 二日鸟鸣啾啾,不知哪里飞来一只雀,停在她窗前叫个不休。 “妈妈……”她从帐内探出头来,“我要穿衣裳。” 商妈妈抱着袄裙从外间进来,自己奶大的,纵是长到了十六岁,也拿她当孩子看待。麻溜地上来给她穿戴,和声问:“小娘子今日醒得早,可是有什么安排呀?” 明妆趿了鞋走到镜前坐定,拿牙刷子蘸了青盐刷牙,口齿不清地说:“回头给我具一份拜帖,送到仪王府上去。” 商妈妈迟疑了下,疑心自己听错了,“小娘子是说仪王府?” 明妆“嗯”了声,“昨日他上麦秸巷探我,今日我也该回礼,登门去瞧瞧他。” 仪王啊,说实在话两者地位悬殊,连商妈妈都觉得有些靠不住。 可是这话怎么说呢,男女间的感情也不是能用地位来衡量的,倘或郎主夫妇还在,家下小娘子是郡公独女,作配一位王侯,算是高嫁,但绝不算高攀。 昨日仪王既然特意到袁宅探望,那就说明八字有了一撇,先皇后不在了,仪王也有了点阅历,应当能作自己的主,看来比翼国公还可靠些。 商妈妈应了,“我这就让人准备拜帖,小娘子且慢慢梳妆,回头吃了晨食再出门。” 这里漱口洗脸,再施上脂粉,待换好了衣裳用上一碗蕨笋馄饨,明妆就抱着她的南瓜手炉出了门。 坐上车,车帘半打起来,她吩咐赶车的小厮:“去甜水巷。” 仪王府与潘楼隔着一条街,因是为数不多的王府,因此独巷独宅,十分僻静。 从皇建院街一直往南,一炷香时候就到了,以往她不曾来过这附近,今日是第 一次。车越走,越感觉到此地的肃穆,场面上来往,不觉得王爵有多遥远,但到了人家的府邸前,方发现这种天差地隔的区别,果真与寻常人家不一样。 赶车的小厮将拜帖送到了门上,不知人在不在,就算不在,反正已经来过了,下次若见了面也好交代。 谁知守门家仆看了拜帖,立刻便迎到了车前,隔着帘子说:“小娘子,我们殿下恭候小娘子多时了,早就吩咐下来,小娘子到访不必通传,即刻引进门就好。” 赵嬷嬷和午盏上前来接应,明妆踩着脚凳下来,站定后问这小厮: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