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经历和小灵一样的命运。 虞恬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感受到了作为医生面临的两难抉择。 从前,她总觉得言铭这样在职业上优秀到变态的人,对于自己的事业并不会迷茫和迟疑,然而这一刻,虞恬才感受到言铭真切的内心。 原来他也会迟疑和退却。 然而这并没有让言铭的形象在虞恬心目中变得渺小,如果说原本作为医生的言铭在虞恬心里像是巨人雕像一样的存在,那如今,他终于变回他本原的模样和大小,如一个可以接近可以熟识的正常人类一样,变得更加有血有肉,也更加让她想要一探究竟,想要靠近。 她没有言铭这样长久的临床经历,没有他的阅历,她只是一个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虞恬无法回答言铭的问题。 但虞恬有更简单粗暴的方法。 她找了半天,从身上找出一枚一元硬币。 “我们来抛硬币,如果正面朝上,你就狠狠打我一下。” 虞恬说着,轻轻抛起了硬币,非常配合的,等她把手打开,硬币确实正面朝上。 于是她看向言铭:“打我吧。” 可言铭显然眼神里在愕然之余写满了拒绝:“虞恬,你太胡来了。这是在干什么?” 继而是言铭对虞恬突然把话题扯到抛硬币的疑惑。 虞恬却胸有成竹:“在面对两难选择时,其实人的内心通常已经有倾向性,有时候或许被困扰中的这个人会不断的询问他人的意见,聆听他人的分析,但实际上,他们想听的,更多的是与自己内心倾向性所一致的答案。如果当初所有人都劝你对小灵放弃治疗,你觉得你就会放弃吗?” 虞恬看向言铭:“你看,扔硬币就是很明显的面对自我的过程,虽然刚才是正面朝上,但你内心不想打我,所以拒绝服从这个规则。” “所以如果在是否救助小灵的问题上,当初你选择抛硬币,硬币正面朝上,你就以别放弃治疗的路线全力以赴救治她;硬币背面朝上,则委婉暗示放弃治疗,那么真的抛起硬币来,背面朝上,你觉得你就能真的以‘上天的旨意’来服从这个决断吗?” 虞恬的眼睛亮亮的:“你不会的,因为你的内心告诉你,你想为小灵的未来博一个可能,你想全力以赴,而不是轻易地放弃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所以为什么不遵从自己的内心?” “而且,没有人可以替别人决定她值不值得活着,或者评判她活得是否痛苦,生命的价值不能被这样简单的衡量,如果带了病痛或者缺陷的生命不值得活着就应该放弃以避免更多的痛苦,那么以此推论,是否贫困无能的生命也应该抹杀?只要你以你自己主观的判断,认为贫困无能的人生活得痛苦而无意义,是不是这就能正当地成为放弃这些弱势群体的理由?” “可如果人人都这样想,那什么样的生命又值得坚持治疗呢?面临同样的疾病,年轻大学生手术后的恢复情况大概率比老年人强,那在医疗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是不是就应该理所当然地选择牺牲老年人,保全年轻人呢?” 虞恬看着言铭的眼睛:“我们有句古话说得好,‘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有没有想过,你并不是当事人,又怎么可能公正地评判他人生命或人生的价值呢?” “你觉得小灵和她的爸爸都很痛苦,可他们也度过了很多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再重来的短暂的快乐瞬间,就像是寒冬里一个个闪光的烟火,人们无法每天放烟火过年庆祝,但每个人都会小心翼翼地把这些烟火的瞬间储藏起来,变成来年努力的力量。” “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很平庸,但即便只有短暂的温馨快乐和甜,人们也能靠着一点点甜和暖意的回忆,在痛苦和麻木时反复咀嚼,以此冲出重围,去追逐明天。” 虞恬说到这里,忍不住抿唇笑了下:“所以有没有觉得人类很浪漫?也很强大?” “我知道从常理来说,小灵这样的孩子,即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