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勒壹已经错失回答的机会。 反应过来后,小小的遗憾就此埋在了勒壹心底。藏在卧室里偷偷描绘瑟芮法安的面容时,他总会在想起这个问题时停下笔。 虽然不知道天使先生为何会问出那个问题,但他应该不会再问第二次了吧。 结果是, 瑟芮法安问了第二次。 ……难道, 天使先生其实非常在意这个问题? “不会有任何比你更美了。” 勒壹斩钉截铁地又一次道, 这大概是他今天说得最大声的一句话, 同时心中难得生出了几分击破他世界观的荒谬。 何必在意这种问题?何必同一幅赝品做比较? 你即是圆满的化身,是臻美的象征。宝石也无法铸就你的明眸,鲜血也无法染色你的长发,光辉几乎与你皮肤的纹理相融,它像是白玫瑰一样柔软,需要时却能比钻石更坚硬。 这份柔软让你容纳了他人的爱恨,这份坚硬让你在灾难面前成为张开双臂的守护者。 不会有任何人厌恶你。 勒壹说:“真的。” 虽然这么说了,但勒壹感到瑟芮法安的目光连颤动一下都没有,他向勒壹询问,但好像又不在意勒壹的回答。 而勒壹甚至明白,他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瑟芮法安真正想问的是八芒星,他还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勒壹不由挪了挪椅子往画板后缩,用时还要弯下腰捡笔。 如果不是这样,他可能无法将心口猛然的酸涩胀痛,连带面上表情变化,给一起遮掩过去。 好了,刚才还觉得天使先生要和肖像画做比较很荒谬,现在倒是拿自己和八芒星做比较了。 他何德何能啊。 一边迅速拉住脑中思绪不让自己深想——深想一些天使先生到底在看他还是在透过他看谁的矫情问题——勒壹一边为伪装平静的情绪,重新将铅笔尖落在画纸上。 瑟芮法安便也回过头去,摆出原本的姿势。 但这一次勒壹再怎么也没法像刚才那样全神贯注,当他目光落在纸上时,之前他在听但根本没往心里去的话,瑟芮法安的长篇大论,像是停止播放键坏掉的播音机一样,开始在他脑子里重播往复。 重播往复,重播往复,以至于不交流派的勒壹不得不开口。 “有没有可能,”他将八芒星的形象带入自己,斟酌开口,“祂比较害羞?” “像您这样?”瑟芮法安问。 勒壹不说话了。 “因为害羞,”瑟芮法安又问,“所以无视了我们?” 要是红皇帝在这里,前神职人员的敏感神经恐怕又要因为瑟芮法安的质问跳动。 不管是无视,还是关注,神的作为自有祂的道理。无论是人还是天使皆是祂的仆从,即便是神钦点的乐园之君,也没有资格质疑。 当然,八芒星既然被冠以冷漠之名,实际如此质疑祂的人并不少。 而勒壹一日既往以无神论者的大条无视了某些问题,在瑟芮法安的质问下深思起来。 不说八芒星,先不说八芒星,仅以这个生长在苏虹市,又去了首都读大学的某蓝星人类个体的视角看,他确实社恐,交谈时动不动就脸红,因为慌张而哑口无言,然后因为哑口无言而慌张,最终在一次次失败社交下愈发恐惧社交行为。 但他已经是成年人了。 并非是说与人交流是神的工作所以不容逃避,而是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