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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说:“快走快走,咱们两清了,去哪儿都别告诉我,我骨头软,禁不住刑讯的,快走快走——”

    禁军都走了,他们匆匆下楼,长宁引着谢燕鸿,两人左绕右绕,总算在月上中天时,靠近了定远侯府。长宁带着谢燕鸿,从仆役杂院的狗洞钻进去。进去之后谢燕鸿就熟了,侯府里就没有谢燕鸿没钻过的角落。

    正院前,火光通明,站满了佩刀的禁军,空旷处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

    定远侯爷谢韬在最前,并未跪,而是背手直直站着,不卑不亢,朝戎装甲胄的荣王问道:“殿下想在侯府里搜出什么?”

    荣王持晚辈礼,笑答道:“云书兄还在宫中,我要搜出什么,得看侯爷的意思。”

    听见荣王提及长子,谢韬面色不改,朗声道:“犬子受召入宫,为国尽忠。我谢韬从龙有功,忠烈之臣。殿下想搜便搜,不必多言。”

    荣王成竹在胸,老神在在地说道:“本王手上有父皇处置谢家一门的御旨,还未盖玺印,谢家如何,端看侯爷。”

    谢韬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问道:“不知是何罪名。”

    往日,荣王总是躲在太子身后,做足了谦恭有礼的弟弟模样,今日却全然不同,气定神闲,意气风发,他看着谢韬,语带嘲讽:“谋反。”

    谢韬问:“有何证据。”

    “虽无证据,意有之。”荣王答。

    站在荣王旁边的还有安靖伯孙伯爷,也就是孙晔庭的父亲。面对昔日老友、战友,安靖伯尴尬地袖着手,几次欲言又止,谢韬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荣王说道:“搜。”

    看了谢韬一眼,荣王又道:“侯夫人体弱,尔等不得怠慢。”

    谢燕鸿与长宁七拐八弯地靠近后院。院子里人影也没有,只有侯夫人王氏所居正房,亮着一灯如豆。谢燕鸿撩起袍子就跑过去,直冲入正房。

    王氏穿戴整齐,正倚窗而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谢燕鸿忙扑过去,叫道:“娘!”

    王氏见他,先是一喜,又转为怒,一拍桌子,喝道:“不是让你出城吗!回来做甚!”

    作者有话说:

    虽无显迹,意有之。 栽赃于谦的罪名,大概就是,没啥证据,但你就是想,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我写的权谋应该很弱智吧!不难懂吧!就是太子荣王打架,太子输了,荣王要把忠臣都摁下这样。

    换地图倒计时。

    第十三章 飞蓬各自远

    谢燕鸿被这当头一喝吓得站住了,没哭,直直地立在他娘跟前,说道:“到底怎么了?我不走。”

    王氏说道:“荣王反了,你拿着我的手书,北上魏州,到你外祖家。”

    谢燕鸿的外祖父王谙任魏州通判。

    书信早已交给了长宁,长宁从怀中将封好的书信拿出来。谢燕鸿看也不看,“扑通”一声跪下了,梗着脖子说道:“我不走,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块儿,走什么。”

    王氏二话不说,扬手给了谢燕鸿一巴掌。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得谢燕鸿差点没跪稳,脸上红肿起一片。王氏猛咳两声,她本是将门虎女,谢韬打仗时,她是随军的,气虽弱了,势还在,说话掷地有声。

    “你留下又能如何?你是能挡千军,还是能扛刀剑?”王氏怒道,“走!”

    谢燕鸿忍着眼泪,撇着脑袋,就是不松口,也不说话。他性子向来是这样的,没认定的事儿一切都好说,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王氏抬手拭去眼泪,想要去扶他,又收回手。

    王氏认真地说道:“里头封着的不仅有我的手书,还有圣人的手书,你带着这些,还有我的私印,去魏州。”

    谢燕鸿神色一凛,看向王氏,问道:“果真?”

    王氏将信从长宁手上拿过,郑重给他,谢燕鸿终究都接过来了,认真地收在身上。她的目光落到沉默不语的长宁身上,哀哀说道:“好孩子,带他去吧。”

    面对她的眼泪与哀求,长宁有些无措,不知该说什么。王氏的眼泪簌簌而下,强忍住,说道:“当年是我们对不住你在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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