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格回家时,凌晨一点多钟,她尝试了几种不同品牌的金酒,调酒师低垂着眼眸,站在吧台后专心致志的样子,让她想起个熟悉的人影。 她回家的电梯里,碰到同样刚结束快乐的老公,他从负一层上来。 夫妻俩,各自找点儿乐子,也不算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特别是,只聊了个天、喝了个酒而已。 “晚上有应酬,这么晚?”杨帆以为周格去上课了,看来她不只上课。 “嗯,和映姐去办件小事儿。”她了了说,看他也一身酒气,转而问他:“你呢?也去应酬了?” 他想了想,没品出这话里的滋味,摇头说:“和孝干师兄在酒吧坐了会儿,刚好遇到个同事,就顺便去吃了宵夜。” 他是应酬酒局很少的人,顶多约几个朋友小酌,当然,酒桌上的狩猎场氛围,他也参加过,不热衷罢了。从前,他以为老婆也不热衷,但这两年,他觉得,也许不一定。 差不多时候,远映也到家了,老蒋先到,他搭杨帆的车,代驾挨个儿送他、丽娜分别到地方。他顺便知道了,小偶像住得离自己家不远,会展片区,看海一线的豪宅。不过他等杨帆车走了,又叫了辆网约车,一气儿开到从前的家,等在家门口。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远映的高跟鞋一靠近,老蒋赶着问,嘘寒问暖地语气,和从前不一样。 “你管不着!”远映的回答,也和从前不一样。 “我,我今晚立了大功一件,我今晚住这儿吧!”他用力吸着气,要挤进门去。 远映拿手扒着门,靠在门框上,“我让你进了么?不是说让你明天来么?我这屋里藏着个小男人呢,你这样冲进来,多不合适!” “没有、没有,哪有小男人!”老蒋腆着脸,垫着脚朝屋里扫了两眼,“别找小男人了,我不是也挺好。”他说。 “滚一边去!”远映顺嘴骂。 远映现在骂老蒋,越来越骂得神清气爽。老蒋现在听着也很顺耳,还能及时给出适当回应。他从前觉得,男人的家庭地位很重要,谁挣钱多谁有话语权。现在他完全不这么觉得了,要什么家庭地位,尤其是连家都没有了之后,有什么能比晚上有个地方回,更重要!话语权算个屁,没老婆,你跟谁说话去! 他想要老婆,要从前那个,新老婆他再也没有兴趣了。 远映想不想要老公呢?好像不太想,特别还是个旧的。 不过话说回来,老物件好盘,用惯了的,顺手。她仰在床上惬意享受着,他在她两腿间进出带来的冲击和摩擦的快感。别说,旧人有旧人的好处,了解她的喜好,一招一式都是她爱的。 远映和老蒋做着夫妻才能做的事,虽然他俩已经不是了。 真夫妻,却未必有兴趣做夫妻该做的事。 周格和杨帆轮流去洗澡,洗好了的,先睡。这种流水作业,像上大学时的宿舍。互相别太关心,太关心了容易滋生矛盾,现在都讲究边界感!不知道夫妻间的边界感在哪里?和大学室友一样么?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了太多茶,周格有点睡不着,虽然应酬了一天也很累,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杨帆躺下来时,她想说点什么,他们夫妻间仿佛很久没聊天了,从上次为了开学典礼吵架开始。 “那个,”她喉咙里被什么黏住,咳了一声,接着道:“你们部门最近忙么?” 杨帆以为她睡了,这种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没想到有聊天的兴致,“还行,最近集团筹备中秋晚会,我们部门正想办法出节目。” “你们报什么?” “我们这帮人,都是些没有才艺的,去年报了个小品,拿了全集团倒数第一,书记那脸色黑的……今年还好,我找了个多才多艺的,应该能让领导满意。”他说着,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他接着想说,记不记得那个被硬塞进来的关系户,别小看人家,唱歌是把好手呢! 被周格打断,“所以,木木只学了个轮滑,应该还是太少了吧,将来也不能上台表演,最好乐器能会一种,是吧?”她有感而发,忧心在自家孩子的未来上。 “唔,乐器,确实也挺重要的……” “我听小锦妈妈说,她们家在学中提琴,都能登台表演了,当然人家姥姥是小白鹭歌舞团的,有家族基因在。不过咱们可以问问她,推荐点老师给我们。”周格注意力完全放到能歌善舞这件事上,“对了,妈和小锦姥姥关系很好,我明天让妈去打听打听。” “嗯,可以呀,木木从前学过几天电子琴,最后也是没坚持下来,这回最好能长久点,学个名堂出来。”他点头同意。 规划孩子的美好未来,成了他们俩睡前最爱的话题;至于他们自己的未来,似乎可有可无,谈不谈都行。 第二天,他们带着木木去奶奶家吃饭,周格顺便跟吴芳提学乐器的事儿,“妈,你和小锦奶奶经常见面吧?” “啊,天天见,买菜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