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义庄离府城不远,在一座叫方崖山的山坡边上。 说是义庄,其实就是一个泥土垒成的大院子,以及院子里的几间茅草房。除了这儿,周边并没有别的人家。 守义庄的老头姓胡,六十来岁,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老胡头胆子大,不然也不敢一个人守着这么一块只听得到野狗和老鸦叫的地方。 自昨日林远秋吩咐下去后,义庄里就有人在守着了。 几个衙差也不明白,怎么突然要让他们守在这儿了。心里猜测着案子是不是有了变动,可等他们看到躺在屋里不着寸缕的尸身时,又觉得还能有啥变动,孤男寡女不穿衣服的待在屋里,不是有奸情还能是啥。 好在这会儿不是大热的天,否则臭气熏天的,他们肯定待不住。 难得有活人在义庄里过夜,老胡头反而有些不适应,所以待在屋里搓着细麻绳,没怎么出来。 这会儿听到院外头有马车声响,老胡头以为又有哪里的尸首送过来了,忙出屋去开门。 等他打开院门,却瞧见有两辆马车停在门口,很快老胡头就看到从前头的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穿官服的年轻官员。 不用多猜,单看这四品的官袍,老胡头便知道这就是知府大人了,他忙曲膝跪地,“小的见过大人!” 态度极为恭敬。 高同知几人,只以为老胡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官,心生畏惧。只有老胡头自己知晓,他是恭敬而不是惧怕。 说实话,老胡头一个常与死人打交道的孤老头,还真没有让他觉得害怕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 而老胡头之所以会对知府大人发自内心的敬重,还是因为他的眼见为实。 原来,去年整个冬天,这边义庄除了收到一具生病而亡的老乞丐外,其他像冻死或者饿死的乞丐是一个都没有,这和以往相比,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老胡头还记得,前年单单饿死的乞丐就有十多个呢。 所以,这不是知府大人治理有方还能是啥。 林远秋并不知道老胡头的心中所想,把人喊起来后,就让他领着自己去了摆放尸首的地方。 衙差们见知府大人过来,一个个很快跪地行礼,林远秋朝他们摆摆手,让几人都起身,随后他把仵作一起喊进了屋里。 整间屋子里除了正中两具盖着破麻布的尸首,并无旁的东西。老胡头上前,揭开麻布的一角,让杨佑和萧氏的头部露了出来。 只见两人的脸都黑黢黢的,特别是男的,看着就像从灰膛里拨出来似的。 等林远秋仔细查看萧氏时,发现她的头已被人用细麻绳缝在脖子上了,他有些纳闷,正想询问是谁给缝合的,就听一旁的老胡头自言自语道,“总要让人全须全尾的。” 林远秋指着男尸首,问向仵作,“与我说说,你是怎样判定这人是在火场被烟呛而亡的。” 仵作自然有着自己的判断,“禀大人,小的仔细查看过,死者除了头发被火燎过,身上还有几处灼伤处。除去这些,全身上下并无其他伤口,更无受了外力致命的地方。” 仵作边说边掀开麻布,把烫了皮的地方指给林远秋瞧。 随后仵作又指着男尸首的嘴,说道,“小的还查看过此人的鼻孔和嘴巴,见里面有不少烟灰,可见此人在死之前吸了不少黑灰进嘴里,这也符合丧身火场的特征。” 林远秋顺着仵作手里的动作一一看过去,见男尸首的鼻孔和嘴巴确实都是黑黑的。 看来此人的确是吸入太多浓烟窒息而亡。 只是等林远秋看向女尸首时,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来说,萧氏虽没当场死在火场,可被浓烟呛过是绝对的,可这会儿,林远秋却看到萧氏鼻孔里头干干净净的,只在鼻子外头粘了一点浮灰。 林远秋不禁心中生疑,他指着萧氏,对仵作吩咐道,“你看看这人嘴里可有烟灰吸入。” 仵作点头应下,很快细看了起来,他记得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