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者,可不是高祖。 姜握头一回听说这件事,就摇头感叹:看看,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高祖李渊是怎么打压太宗,也曾猜忌罢黜房玄龄的。这不,以后修陵墓的事儿,还得落在人家手里。 想到这件事,姜握不免在心里修正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观点:谁说高祖李渊没有借鉴意义呢。 他的意义不就是提醒后世皇帝,好好做人别作妖,否则身后事要倒霉吗? 多好的反面教材啊。 * 既前朝的开国皇帝不可借鉴,圣神皇帝提过几句就罢了。 她也不是非要借鉴前人—— 若要依照从前帝王旧例,她也做不成皇帝了! 圣神皇帝武曌,本就是个擅于创制革新,并对此事乐在其中的皇帝。 她决定亲手为自己设计皇陵的规制,依旧是那句:自她作古! 而离开前,圣神皇帝再次站在高宗的神位前。 右侧有原本为她的神位留出的位置。 国家大事在祀与戎,而祀戎皆是向来以左为尊,便如成语虚左以待,便如祭祀左昭右穆,在礼制中便是‘先世为昭,后世为穆;长为昭,幼为穆;嫡为昭,庶为穆’。* 圣神皇帝忽然转头问姜握:“朕记得,你之前说过,有句话别说在神都高宗太庙,就算在乾陵门口也要直言。” 姜握先是怔了怔,然后很快想起了这件事—— 那是皇帝召她入宫,定后宫位分之事。而当日她虽然喝了酒,但没有到醉的记不住事儿的程度。 彼时她笑道:“何况,先帝如何算不得陛下元后呢?由他来定陛下后宫位分也好。” 今日,这已经不是乾陵门口了,这直接是在乾陵里,就站在先帝的献殿神位前。 姜握:…… 但她实在了解圣神皇帝,知道陛下为何忽然提起了当日这句话。 皇帝从前确实是先帝的皇后,把她的神位放在这里也是应有之义。 那么,再把高宗的牌位,也放在圣神皇帝的皇陵中放上一块就是了。 至于左昭右穆。 自然当是……在谁的帝陵里,谁占据左侧主位! “如此,先帝与陛下的‘皇后’神主之位,也就都无空缺了。” * 乾陵。 姜握想,若人去后无知无觉也就算了,若魂魄有知,今夜先帝一定会托梦感谢她的。 算来,她确实是在先帝一朝得以拜相—— 既如此,先帝封了她这第一位女宰相,那么她如何能不努力,替先帝争一争这第一位女帝的元后之位。 唉,姜握想,她这个人旁的优点还都罢了,主打是一个有良心啊! 她与先帝,这如何不算是君臣相得? 如何不算是‘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传之后世,怎么不是一场令人动容的君臣佳话? 姜握想一想,都被自己感动到了。 ** 洛阳神都。 东宫。 作为皇储监国理政接见朝臣,当然不方便在镇国公主府进行。 原本,册皇储后,镇国公主一家子都该搬到东宫的。 只是顾忌着这洛阳皇城东宫多年未有人住,小郡主武赪年纪还太小,不宜随意挪动入陌生宫殿。 因此,只先收拾出了东宫正殿,令皇储理政。 此时,曜初放下手里的奏疏,把长安来的信函又看了几遍。 曜初收到的,自是比长安发生的事晚上一步。 因此,她尚不知母亲和姨母已经定下了皇陵大事。 她只是收到皇帝到达长安的消息,以及,从母亲家书里的只言片语推断出,姨母的状态,不是很好。 曜初把家书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心道:也实在是太短了。 然而,她又不能主动多去打听:皇帝没去长安之前,她通过自己的方式得知长安姨母诸事倒是无妨。但现在,皇帝到了长安,她再打探就是窥探圣踪了。 她看了看这封短如兔子尾巴的家书。 曜初是知道,之前姨父的飞表奏事写的短,被母亲给警告了,但她……也不能给母亲回‘用心’两个字啊。 只好努力从这简短的话语中,多分析点信息出来了。 而看着家书,曜初不由想起一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