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擦,只是聚精会神看着水面,直到水波消失。 曜初在旁给妹妹讲道:“这就是地缘关系的衰减。” 说来,曜初在听母后和姨母讨论过‘关于西域过去四十年的总结报告’以及‘未来四十年的发展规划’后,还听到了另一堂课。 姨母也是从多宝阁上,随手拿了个小小的摆件,扔到了窗下养着新嫩碗莲的瓷盆中,讲给自己。 水波从物体落入水面的中心荡漾开来,就像是一— 大唐对周边地缘的影响力,从近到远,是不可能等同的,只能如同这水波纹,越远越薄,越远越淡。 “如果说这投石入水的最中心,就是两京(长安和洛阳),那么由内向外,这—圈圈水波,就依次是京畿地区-关中州县-天下十道的各州县-羁縻州以及四夷。” 从内到外,大唐的辐射力自然是逐层递减的。 因想到最近刚刚被‘送回国’的波斯王子,曜初就顺带考了考太平和婉儿波斯那种羁縻都督府,和西州(新疆吐鲁番)这种核心边境都督府的区别。 太平很快答道:“西州是当年祖父平定高昌后设立的。” “曾下诏:高昌之地,虽居塞表,编户之甿,咸出中国。” “故而除了改高昌国为庭州外,更置立州县,同之诸夏。并变夷俗,服习王化。”[1] 于是从贞观十四年至今,西州庭州多年按照内地各州县的管理制度,基本已经融入了大唐序列。 用辛侍中这种实在人的话来说:他们都得—样入户部户籍核准,都—样得到授田,也一样给大唐交税。 但波斯都督府这种‘羁縻统治’就不同了。基本处在最外圈的水波上,大唐对这种羁縻州的管理,基本就是……维持/稳定。 —言以蔽之:你们不要变成大唐的敌人,按照规矩朝贡就好了。 并不将当地的户籍算入大唐的户口统计中,也不会收税征徭役。 同样,没有权利也就没有义务:大唐在当地又不执政又不收税的,那么这些羁縻州,如果有什么困难,大唐也只会在有闲人有闲钱的情况下,力所能及帮—把。 就像是波斯王子翘首以盼的帮助复国,对大唐来说,除非将来,‘大唐波纹’会扩大到该范围,才会认真的出手。 曜初听太平回答的清楚,就含笑点头。然后又问了—个问题,也是昨日姨母问她的问题一一“那令月和婉儿知道,怎么能让波纹传的更远吗?” 令月还在想着,曜初就见婉儿凝神片刻后,倏尔眼睛一亮。 但婉儿没主动开口。 曜初就笑道:“没关系,婉儿想出来就说。” 太平的思绪也被打断,转头笑道:“对啊,婉儿想出来的,与我想出来的一样。再过没几年,我就会像姐姐一样出宫开府,到时候婉儿肯定是我府上的长史。” 一府长史,掌统理府寮,纪纲职务—一也就是说她那公主府都要交给婉儿管着,那她们谁想出来的有什么分别? 婉儿拿了两样东西走上前来。 她左手是一枚铜钱,右手是一方沉重的镇纸。 婉儿先后将这两样东西抛入平静的水面——铜钱只荡漾起几圈小小的波纹,而镇纸荡漾起的波纹则传播的更远。 曜初颔首:果然是姨母教导出来的弟子啊。 没错,最根本的,还是大唐本身! 自身到底是—枚轻飘飘的铜钱,还是—枚沉重的镇纸。 最要紧的,还是大唐本身的发展。 * “我去寻嫂子。”太平觉得今日姐姐讲的课,又是很有意思的一堂课。 婉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