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温黎围巾帽子上都落了薄薄的一层雪,他把手拢在面前,说话呼出一团白雾。 虽然知道是这个人,也无比清楚对方的样子,可但当温黎实打实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李言风还是有些愣怔。 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一个垂眸的空档,温黎就拉住他的指尖:“你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 李言风的手上还有机油,下意识抬了下手,将温黎的手甩开。 两人都有片刻的僵硬,很快,温黎率先开口:“李言风,我们别这样行不行?” 李言风没有吭声,只是转身走去水池,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自来水里像是混了冰渣,流经皮肤寒冷刺骨。 温黎把卷闸门放下,也跟上来:“我知道你中午说那种话是想让我离开,我也打了针吃了药,我们好好说一说,真的好好说。” 李言风关掉水龙头,转身道:“说什么?” “说说你退学的事。” 李言风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无论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他已经做出的决定。 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他都接手车厂有一阵子了,没必要再继续纠结。 “可是分明只要半年,”温黎坚持道,“哪怕你就留在省内上一个普通大学呢?你也可以照顾魏伯啊,而且大学只要肯努力,赚的奖学金也不比修车要少,你什么都没尝试过,为什么就一定要铁了心选那一条最难走的路?” 李言风摘了腰间的包,把手套丢在操作台上。 他低头浅浅呼了口气,这才重新看向温黎:“人不一定就会选好走的路,你不是我,你不懂。” 温黎不解:“那你让我懂啊?你说出来,你说出来我就懂了。” 可李言风却微一摇头:“你不用懂。” “为什么?” “这是我的事。” 他再一次和温黎划清界限,就好像曾经相依为命的过去都是假的一样。 “我不能过问你的事吗?”温黎只觉得自己喉间发堵,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股哽咽,“李言风,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别这样,我心里会很难受。” 李言风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他偏开脸,微微皱眉。 “如果你是因为魏伯后续的医药费,我可以和你一起挣,我一个月花不了多少钱,剩下的都给魏伯治病。而且我现在就算是生病,挂一次吊针也就好了——” “温黎,”李言风打断他的话,“不是师父我活不到今天,我该在他的床前尽孝。” 温黎急了:“我没不让你尽孝啊,你分明可以一边尽孝一边念书——” “我就在这,哪都不去,懂吗?”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