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是在她去英国后的事情。 但这张照片粉碎了周聿白的笃定。 那是什么时候? 他们刚开始没多久,她和乔伊在剧组闹脾气受伤,他赶过去找她。 后来理所当然走进了她那套小房子里,喝起了她亲手煮的糖水。 后来她说要回汀溪给小侄女过三岁生日。 从汀溪回来,她来临江看他,柔情蜜意躺在酒店床上,柔情蜜语说爱他。 再然后呢? 后来他让她搬进了这套房子,他也顺理成章住进来。 她骗他,她特意回去招待人? 蓝郁? 汀溪的家里?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在她每天跟他细细碎碎聊天,放下手机之外。 她从来没提过—— 她瞒着他,她骗他。 在她的家里—— 她的每一个家庭成员的介入——他们欢迎蓝郁,却完全不知晓周聿白这个人的存在。 全家人笑脸盈盈陪着蓝郁。 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糖水,语笑喧阗,其乐融融。 瞒了他这么多年。 若不是这张照片的曝光,他永远都不会知晓。 有扭曲的愤懑和奔泻的怒火从胸膛喷勃而出,宛如炙热的岩浆一般肆意流淌,充斥他的满腔满腹,让他焦躁难安,头颅滚烫。 甚至要冲破身体,被冷却的尖锐要密密麻麻扎满整间屋子。 燃着暗红色火光的香烟毫无察觉燎在指尖。 皮肉灼伤的感觉。 他手指捻着、蹙眉望着——并不觉痛。 或者说,是种冷静的麻木。 他周聿白何至于如此? 他什么没有,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羡慕的一切,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胸有成竹,也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失望。 他何至于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巧言令色、甘言蜜语。 连演戏都没有对他用过真心。 她洒脱地走开,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跟蓝郁形影不离地约会见面。 他当然知道他们接下来的后续,一语成谶—— 【蓝郁见过你这副样子吗?他知道你穿成这样,在别的男人身底下放荡呻吟吗?】 【没有,你要给他看看吗?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这样。】 他还困在这套房子里。 他甚至还三番五次动过那样的念头——想要留住她,想要把他留在身边。 她一次次收割他的情绪,扔弃在地。 “哐当。” 面前的镜子被握得指节发白的拳砸碎。 那张眉眼冷戾、滑稽可笑的脸碎成片片,哗啦砸落在地。 猩红的鲜血汩汩冒出。 周聿白地甩开血珠,漠然走去露台。 挺拔笔直的肩背如同孤傲锋利的绝壁,垂手掏出了烟盒。 只是拢着香烟,伸出那只淌血的手摁着打火机。 手指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 他平生第一次有违教养,骂出了句脏话。 面容冷白,眉眼凌厉,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手指。 银色打火机发出沉郁的一声“叮”,跳出一束幽淡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