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位每人不过大半柱香,怎么岑家的这一位要这么久?”孟乔的丫鬟凌霄道。 “急什么?不信她还能看出一个时辰去。左右咱们今天就这一件大事,正午前能轮到咱们就是了。”另一个丫鬟香萝道。 “菩萨保佑!叫左神仙给咱们姑娘批个大大的吉相。”凌霄双手合十对空祈祷:“好让小丫鬟我也跟着沾光。” “这妮子好不害臊!”凌霄一边伸手刮着脸臊她一边说:“心里想什么呢?!”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难道你心里不想长长远远地服侍姑娘?”香萝反问她。 孟乔也跟着笑了,说道:“若真如你所说,我好了你们自然也跟着好。” 这两个丫头是打小就服侍她的,将来出嫁多半也要跟着。 自来陪嫁丫头无外乎两条出路,一是做通房丫头,主子给个名分便是姨娘了。 第二种便是配小厮,一家子都做奴才,孩子就是家生子,打娘胎里就是奴才胚子。 况且男主子们有几个是正人君子?她们这些跟前服侍的人,略平头正脸些的多半不能落个清白。 便是不能过明面,暗地里也早摸索上手了。 与其这样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做姨娘,好歹也是半个主子。 不提这两个丫鬟心里打什么算盘,又过了一会儿,那道婆过来相请,孟乔便起身走了出去。 她往过走的时候,心里想着不知道在自己之前的那四个人都是什么样子? 但不用说,岑云初一定是与众不同的,否则也不会耗费那么多功夫。 左正青给人看相,最后都会用朱砂笔在纸上写下来,免得口说无凭。 所以要不了多久,她们看相的结果就都会流传开来,成为结亲的一项重要参证。 而此时,岑云初已经离开了左府,坐上了马车。 她神色清冷,手里拿着一张折起来的字纸。 扶岚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小姐,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自从小姐看相出来,便一言不发,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冰霜包裹。 扶岚伺候她这么多年,还没遇见过这等情形,试探着问了几句,小姐都不说话,她也不好再问了。 番外 云(九) 梧桐树的翠色活泼泼地绿上了窗纱,明艳的石榴花开得热闹极了,初夏时节的景色很是堪赏,可惜有人心绪不佳,生生将这样的景致忽略了。 卢太夫人又一次把手按在太阳穴上,这几天她的头昏昏沉沉,好似有人拿了锤子不停地敲。 勒紧了抹额,涂了清凉油也不见好转。 看什么都烦,听见声音也烦,因此把屋里的人都赶出去,只留两个丫鬟服侍。 “老太太,该吃药了,奴婢扶您起来吧。”丫鬟春桃把药碗小心地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说:“再不喝就要放凉了。” 这药本该早起就喝的,如今已经重新热了两遍,老太太还是不肯喝。 “吃什么药?!”卢太夫人十分不耐烦:“我闻着药味儿都要吐了,还不快端走!说过了,我不喝就是不喝,为什么还一个劲儿的让我喝?现在我的话都这么不管用了吗?!” 春桃求救似地看着一旁的秋菊,服侍老太太的四个大丫鬟里,顶数秋菊最能哄老太太开心。 可此时秋菊也是一筹莫展,这几天,老太太的心情无比烦躁。别说她一个下人,就是家里的老爷太太们,也得不着一个好脸儿。 “老太太好歹赏个脸儿,把这药吃了吧!奴婢已然给您预备下过口的蜜饯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