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广义刚刚升腾起来的那点聊天的心思,瞬间就跑北极圈去了。 因为奔跑的速度太快, 直接挣脱了地心引力,奔向外太空…… 梦心之没有注意到聂广义的表情变化, 很认真地强调了一下:“就是我第一次去卢浮宫, 把画丢了,然后又被聂先生给捡到的那一天。我也是因为爸爸的这番话,才开始对博物馆感兴趣的。” “这可真是一幅倔强的画。”聂广义很是有些自嘲道:“硬生生被我收藏了这么多年,最后物归原主成为我的罪证。”。 “第一张画其实是看不出来的,是从这张画之后,才慢慢开始有了极光之意的雏形,越画越清晰。”梦心之把她画的第二张图也拿了出来,放在一起,让聂广义做对比。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而已。 聂广义恨自己有一双“超前”的眼睛。 为什么别人看不出来画里面有什么,而他却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仿佛有一栋水上建筑跃然纸上。 他不想和梦心之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他也不确定一个有污点的建筑师,还能不能拥有光明的未来。 他曾经向往的普利兹克奖,自此也将离他远去。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缺这点奖项吗? 他需要靠建筑师的身份生活吗? 他妈妈留给他的,只要到了十八岁就能自由支配的信托,到现在都还躺在基金赚利息呢。 哪怕身败名裂,他只要不再踏足意大利就也一样可以很好的生活。 离开奋斗了十几年的建筑设计, 远离曾经关注他的媒体, 真正一见到他就能认出他, 并且投来异样的目光的,又能有几个人。 人,总是健忘的。 当天才不再是天才,就更容易被遗忘了。 那些曾经因为令人惊叹的长相,让人眼前一亮的人,可能只是因为胖了,就被人遗忘。 那些曾经因为令人惊叹的才华,让人眼前一亮的人,可能只是因为拿了第二,就被人遗忘。 世界,总是这么现实。 聂广义发现自己的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 天才本来就是用来形容少年的。 哪怕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少年时代,也早已离他远去。 人的心境,有的时候,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梦想是只属于少年的奢侈品。 聂广义发现自己可以静下心来面对现实了。 他不用再每分每秒疯狂地健身,用身体的绝对疲惫,来阻止自己思考。 “你画的第一张极光之意和第二张,确实有着本质上的差别。”聂广义拿着梦心之最初的两张画,开始认真点评。 他看了一下【开心小姐】署名后面的时间,继续评论:“西方美术史,从佛罗伦萨画派发展到印象画派,用了四百年的时间,开根号小姐只花了四个月,就从印象画派回归到了佛罗伦萨画派。” “聂先生是不是也能看出来这两幅画的内容有着质的飞跃?”梦心之稍显兴奋地看了聂广义一眼。 只是一眼,夹杂着淡淡的期待,像白云在空中漫步,肉眼可见,又极不明显,几乎不会给人的内心,造成一丝丝的涟漪。 聂广义却是被这丝微不可察的涟漪给刺激到了。 他的内心,远比他的外表要敏感和细腻。 梦心之对“绘画演变史”的期待,意味着他抄袭事实的成立,也意味着他再也没办法解释得清楚。 “我确实看出来了。从开根号小姐发现第一张画在罗马工作室的那一天,就已经确认无疑。”聂广义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站了起来,“我得去卫生间处理一下我的痔疮,免得玷污了开根号小姐的座椅。” 宣适的家。 宣适的沙发。 就这么就成了开心小姐的座椅…… 第190章 我的对象 夜深人静。 辗转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