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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叫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我今天晚上不是一直在叫你广义哥哥吗?”

    “哥哥和广义哥哥,能是一码事吗?丝袜和丝袜奶茶,能是一回事吗?”

    “你小我一天不是事实吗?”宣适难得抗争了一下。

    “你是要事实还是要史实?”

    “哥哥。我要史实。”

    “好嘞,那你听哥哥给你分析哈。通过蔡京写在《千里江山图》上面的题跋,我们就可以推测王希孟有病。”

    身为文科生里的佼佼者。

    古典艺术的资深研究人士。

    宣适很快背出了题跋上的77个字。

    “哪里说王希孟有病了?”宣适背完之后问。

    “没说啊。”聂广义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哥哥刚刚不是都和你说了,是推测,通过题跋推测懂吗。”

    “行。”宣适对聂广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说,好说。”聂广义虚空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

    “你知道,天才总是惺惺相惜。”

    “哥哥我读的历史肯定没有你们文科生多,但要论对同为天才的宋徽宗之了解,尔等多半不如哥哥我。”

    “邓椿在《画继》的卷十,写过宋徽宗去龙德宫看画院待诏们画的壁画,左看右看,没有一个满意的。”

    “独独有一个例外。”

    “原文是这么说的,「上来无事,一无所称,独顾壸中殿前柱廊拱眼斜枝月季花,问画者为谁?实少年新进。上喜,赐绯,褒锡甚宠。」”

    “赐绯的意思你知道吧?”某位哥哥开始寻求互动。

    “知道的,赐给绯色的官服。”宣适回答。

    “知道就好办了,这个颜色的官服,在宋代,怎么都应该有个四五品了吧?”

    “对。”宣适没有异议:“但这个和王希孟是不是有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聂广义继续解释:“首先,我们可以根据这个历史有明确记载的细节,见微知著,确定宋徽宗是那种一高兴,就能给少年赐官的皇帝。其次,在你刚刚背过的那个蔡京写给《千里江山图》的题跋里,是不是有记录宋徽宗对这幅图的极尽赞美?”

    “确实有,「上嘉之」。”

    “何止呢?”聂广义继续分析:“还有手把手的教学「亲授其法」,对吧?”

    “是。”

    “那么好了,画月季的少年能被赐绯,画出江山第一图的王希孟为什么没有呢?”聂广义引导发问。

    “你不是想告诉我这是因为王希孟有病吧?”宣适弟弟难得义正辞严地反抗广义大少的威严,说道:“这也太牵强了!”

    “不,这一点都不牵强,我有正史为证。”聂广义说:“《宋史?职官志》有非常明确的记载「老、病者不任官职」,这是宋朝的铁律,不赐予罹患重病的人职位。”

    “是这样吗?”宣适不是很确定。

    “不信的话,你可以吧宋朝历代的官员排查一遍,看看是不是事实。别说是没有官职的,就算是中了进士,候任的时候出了一点什么事情,在宋代们也是必须辞归故里的。工伤什么的,不存在!”

    聂广义的话,让宣适陷入了沉思。

    良久,宣适才想起来一件事:“王希孟在画学学习的时候,有个同学叫王道亨。这个同学画了一幅画,把【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这句唐诗演绎得淋漓尽致,宋徽宗一高兴,也给他赐了一个小官——「徽宗奇之,擢为画学录」。”

    “是吧?听哥哥的准没错吧?”聂广义一扫先前的阴霾,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嘚瑟:“你要是还不信的话,等你有时间了,就去问问那个梦里什么都有的姑娘,看看说的和哥哥我是不是一样。”

    “我去问?”宣适一脸诧异地指着自己。反问道:“为什么你自己不去问?”

    “你觉得,哥哥还会回到上钓咖啡那种让天才建筑师去了就想要上吊的地方吗?”

    “哪有这么严重?”

    “当然有啊!你哥哥我长这么大,只有天天被抄袭,几时有过抄袭别人?”

    “你不是本来也没看过吗?”宣适反过来帮聂广义解释。

    “说出来谁信啊?”

    “谁不信?”宣适反问道:“人姑娘自己都信!”

    “唉,这到也是。说起来那姑娘也不是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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