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能让赵牧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枉费心机,妄图折一段沉重似高台悲风,禁锢他眼中的自己轻如鸿毛。但鸿毛随风走,到了最后,总免不了七零八落,栽进泥泞里,连十二级的台风也休想拔起来。 但他没死成。 秦折也没死成。 他成了赵牧眼中自轻自贱,和秦折缠斗的笑话。 第五章 秦折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为什么赵牧能一眼肯定自己脸上的巴掌印不是赵二扇的,因为赵二三个月前最宝贝的右手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离婚前才刚好,方能拿得稳画笔,当然是不敢用力甩他巴掌的。 三个月前,正是赵牧和赵二婚姻经历巨变的节点。 秦折听说是因为赵二查到了赵牧和他结婚的真相,痛不欲生,最可笑的是,知道这件事的前一夜,赵二居然还痴心妄想和赵牧长长久久,通过周家医院要给他生个孩子,被赵牧逮到以后,劈头盖脸地刻薄他痴人说梦,他那样的玩物身份根本不配给赵家生孩子。 秦折听到这些三个月以前的旧事情时,一边喝着井水凉过的果汁,一边噗嗤笑出来,这一笑,先前怀疑赵牧对赵二有异样情绪的想法全都像草木灰被风吹散,镜面上呈现一片光洁,虚实之间,映出他上位时矜骄的笑,和赵二即将下堂的灰头土脸。 周亭书倒是没有想过还能再和赵牧那个漂亮草包情人过两招,这个情人趾高气昂地出现他办公室的时候,第一句话甩足了他脸色—— 我要给哥哥生赵家的继承人,什么时候能办好? 周亭书偏头看去,觉得他的脑袋也不比平常人小多少啊,怎么脑容量这么堪忧呢。 秦折丝毫没察觉他的目光,撕了一页文件随意折了个纸飞机,转头凶狠地楞向周亭书。 “这件事情,”周亭书演技一绝,略一咳嗽,面露难色,“您问我也没有用,要赵先生才能办好。” 秦折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抱着胳膊直起身,像只高傲的小天鹅:“我当然知道只有哥哥才能办好,我不像之前赵家那位,谁都可以摸两把。我说的是,你们什么时候能安排给我检查身体?” 周亭书抬眼瞧他,真是无知者无畏,敝屣把自己当金疙瘩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客气:“您要是愿意的话,今天就行。” 秦折草包得举世无双,眉眼一弯,竟折出一段几近纯真的绝世少年气来,咧嘴傻笑,转头把纸飞机嗖地从花台边沿飘了出去。 纸飞机乘风而下,飞过周家医院大楼的扇扇玻璃窗,一一经过生死,爱恨,别离,苟延残喘,声嘶力竭和静默无声,最后停在了一隅淡漠之上,渐渐化作了透明。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