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杭之的风格完全不一样,阿南与他混得很熟,也不顾忌什么,随手抄起桌上一盘核桃饼,端过来与他一起站在屋檐下吃着。 抬头看看天气,日头已西斜,她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未时。接到飞鸽传书,殿下吩咐了事情便出发了,好像挺急的。” 阿南算算时间,心下思忖着,难道前去探索魔鬼城的人发现了阵法入口?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阿琰应该会等她睡醒了再一起过去,不应该一个人匆匆出发啊? “他带了多少人过去?” “没几个,就诸葛提督、墨先生、傅阁主他们。” “唔……”她啃完一个核桃饼又捏起一个,寻思着那就更不像是去破阵的样子了。 飞鸽传书,这么着急,难道说,是那边出事了? 正在思忖着,却见驿馆门房朝他们招手示意。廖素亭起身走到门口,马上又转回来了,对阿南说:“阿晏来了。” “来找殿下吗?他不在呢……” “他指明了来找你的。” 阿南错愕中,把手中核桃饼都给捏碎了:“找我?” 拍去身上的碎饼屑,阿南赶紧跑到门口一看,身穿丧服等在驿站门口的人,可不正是卓晏么! 看见她出来,卓晏立即迎了上来,望着阿南双唇张了张,似要说什么,却又不便当着众人的面提起。 阿南见状,示意他与自己一起到里面去。刚跨过门槛,她脑中一闪念,带着他走到了楚元知的住处。 “阿晏,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卞叔可还好?”带着卓晏与楚元知到屋内坐下,阿南心怀鬼胎地给他们斟茶,搜肠刮肚思索怎么把话题引过去——甚至她还朝楚元知使了个眼色,表示实在不行,骗也要骗得卓晏同意开棺才好。 楚元知自然记得阿南和他商量给他爹开棺验尸的事情,可看着披麻戴孝神情低落的卓晏,他欲言又止,实在开不了口。 在阿南眼色的耸动下,楚元知终于轻咳一声,正要开口,谁知卓晏却神思不属地抬眼看阿南,先开了口:“阿南,楚先生……我今日过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阿南立即拍胸脯道:“阿晏你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的我们一定尽力!” “此事……委实有点难以启齿,尤其是我身为人子,我知道……实在是不孝之至……”卓晏艰难地说着,一字字从喉口挤出,嗓音都显得嘶哑,“我、我听义庄的人说你们去验过北元王女的尸身,所以想请你们,也验一验我爹的尸身。” 楚元知颤抖的手一错,茶碗直接就打翻了。 阿南也是目瞪口呆,一时无言。 “我知道盖棺定论,入土为安,万万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可我爹即将安葬,近日却还是风言风语,说我爹生前肯定是做了极大的恶事,才导致被天打雷劈而死……我决不能容忍别人这样说我爹!我爹之死,其中蹊跷甚多,是以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想请朝廷彻查此案,还我爹一个清白!” “阿晏,你既然这样想,那我们肯定为你尽力,绝不辜负你的期望!”阿南一拍桌子,大声道,“是非曲直,我们一定还你爹一个公道!” 楚元知在旁边嘴角抽了抽,但阿南一个眼神瞟过来,他立即重重点头,大力附和:“南姑娘说得对!此事,我们义不容辞!” 阿南以权压人,借了敦煌最资深的两位仵作过来,楚元知熟知雷火,自然也列席在旁。 卞存安作为“未亡人”,在灵堂与他们相见,垂泪拜托,哭得晕厥。 堂上僧侣道士念了九九八十一遍往生咒,符水遍洒,金磬轻击,香烟缭绕中众人开启棺木,将里面卓寿的尸身显露出来。 两个仵作上前,将卓寿的寿衣解开,露出尸身,报告着尸身状态,在卷宗上记录着。 而阿南走到棺木旁看了卓寿遗体一眼,与楚元知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模一样。 卓寿与北元王女,一男一女,一个城南一个城北,可是那被焚烧得焦黑的尸身,一般无二。 楚元知精通雷火痕迹,一边听他们验尸,一边检查尸身痕迹。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