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没有点破,只是淡着眸,从桌上拿起已经彻底化了的糖人,起身走了。晨莲随在姜婳身后,离开时望了司洛水一眼。 楼梯间传出声音,说书人还在说着趣事,司洛水掐紧了手,红了眸。 * 大街上人果然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姜婳有些可惜地望着手中的糖人,寻了寻之前的老人,原先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姜婳便知道是走了。 不过夜市上摆摊的地方都是固定的,明日再来寻就好。想到这,姜婳心松了松。她望向身后的晨莲,轻声道:“回去吧。” 然后晨莲就听见她轻声说道:“明日的莲子会不会比今日的还要苦......” 晨莲便也暂时‘忘记’了适才的事情,轻声道:“奴一定选最甜最甜的莲子,一定一粒都没有苦的。” 月光下,少女轻声应和道:“那吃甜甜的莲子。” 然后再出门,买甜甜的糖人。 要画着她的模样,送给她的情郎。 * 关于司洛水的事情,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 入睡时,姜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待到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窗外的月光淡淡洒进来,她这才明白,不过半夜。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轻声笑了笑,又闭上了眼。 * 这一次没有小信传到小院中。 莫怀垂眸,因为那日公子说,下次这般的事情便不用再传过来了,想到此,他的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公子。 夏日燥热,湖边的青年却苍白着一张脸,他似乎刚从水中出来,身上的雪衣贴在身上,不住地滴着水。 青年垂着头,手泛着些许红。远远望着,像是一片快要化开的雪。 * 隔日。 姜婳本来还在想着糖人,想到了什么,开始拿起纸笔。 夏日的光炎热,屋内即使有冰,少女的脸颊还是出了一层细细的汗。见状,待到少女停下笔时,晨莲端着冰碗送了上来。 “小姐,休息一会吧。” 姜婳望着冰碗里面的荔枝,轻声道:“多谢晨莲。” 晨莲弯着眸笑着,待到姜婳用完了,才笑着道:“小姐这是什么?奴从前未见过。” 姜婳将手中的图纸摊开,轻声道:“是铺子和一些用具,都是制香用的,比如这里是摆放香盒的柜子,这里是珠帘,这里面是香炉......” 她一一讲着,晨莲认真听着。 许久之后,姜婳轻声道:“是想给姨娘的制香铺子。” 图纸上密密麻麻,从店铺到用具到摆设,精细而标准,绝非一日之功。 晨莲将冰碗收了下去,姜婳继续画着,一直到了日暮。她如昨日一般用了膳,同昨日一般翻了墙,又用昨日一般到了昨日那条街上,但是左寻右寻,都未寻到昨日做糖人的那位老人。 姜婳一怔,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 失落的姜婳敲响了小院的门。 小院门外还是亮着一盏灯,姜婳在外面等待有人将门从里面打开的时候,手轻轻地将灯拨了拨。 少女纤细的手指被灯映出淡淡的黑影。 她觉得有趣,又用手拨了拨,可这一次却没有拨到,她的手停在半空之中,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她抬起眸,看见了一身雪衣的青年,那盏她没有拨到的灯笼,恰好映亮了青年周身的一切。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