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也好替小婳寻。” 这个问题莫名有些熟悉。 那日有一人同她说:“你是我一手培养出的学生,哪怕位居皇后之位,旁人也无法置喙分毫。同你相配之人,最少家世不可低于我,地位不可低于我,才情不可低于我,哪怕是容貌这般无伤大雅的事情,也该盛于我。” 她挑拣着回答道:“家世、地位、才情、容貌。” 抛去前面那个‘谢欲晚’,这其实就是闺中女子寻夫婿的寻常要求。 姜老夫人眼中多了些笑意,慈祥说道:“那小婳看看这些庚帖,里面个个啊都是人中龙凤。” 姜婳指尖微顿,还是一一翻开了庚帖。因为前世的缘故,这些日她都不算陌生。 静王府的二公子,孙尚书第六子...... 她大抵明白了,也知晓祖母今日应该只是给她看看。 果然,下一刻祖母便将庚帖合上了:“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祖母怎么舍得小婳同不欢喜的人蹉跎一生。三日后静王府的宁玉郡主在杏春湖那边举办了一场宴会,给小婳递来了请柬,便让你二姐姐带着你去宴会上见见人。小婳才及笄,婚事也不急。” 一方请柬被交到了她手上,她眼眸怔了一瞬,随后轻声应下。 如她所想,这些庚帖不过长安城其他世家的一种试探。 他们递上拜帖,甚至递上庚帖想求娶她,本质上都是因为谢欲晚。这个在朝中皇储斗争中从来不站队的权势滔天的丞相大人,如今有了一个‘学生’。 递上庚帖中的人,无一不是各世家的闲暇子弟。 她能想到这些,祖母自然也能想到。所以这些庚帖只是给她看看,祖母和姜禹一个也不会应下,因为他们也摸不清谢欲晚的态度。 各个世家都在博弈,而她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 姜婳看着手中的请柬,上面用上好的笔墨写着——“姜三小姐姜婳”。她抬眸,又望了望漫天神佛,他们被金裹身,恍若永远慈悲。 同祖母告别,姜婳向外走去。 缥缈的烟在她的身后,或许也有她适才燃起的。她推开门,拿着一方请柬,踏出了那个她曾数次虔诚跪拜的佛堂。 姜玉莹说,佛堂在她出生之前就在修建了。 太巧合了,偏偏是在姜玉莹出生前后。 她余光看向身后虔诚跪拜的老人,想起适才对视时老人那双情愫复杂的眼。 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浑浊的眼中是什么让她这么熟悉...... 姜婳闭上眼睛,想起前一世在那个简陋的小巷中,当她对老人说她要寻姜禹和姜玉郎时,老人眼眸瞬变。 她似乎知晓是什么了。 适才祖母眼中被掩饰住的东西,是......害怕。 在那个漫天神佛的佛堂之中,老人眸中含泪‘欣喜’将庚帖递过来,可是眸中却藏着对她一个适才才得了些许‘宠爱’的‘孤女’的害怕。 回去的时候,盎芽被吩咐了事情,便不能送她了。原本盎芽派了一个小丫鬟,但是姜婳拒绝了。她向自己平常走的路走过去,转身,就看见了一片盛大的海棠。 她淡淡地看着这片海棠,手静静地怔了许久。 祖母日常生活简素,鲜少铺张浪费,平日唯独在敬佛上奢侈些。海棠是柳伯娘最喜欢的花,却在元宁居后种了这么大一片。 风一吹,海棠花纷纷从树上落下。 浅白的,清幽地,缓缓地从姜婳身前飘落。她从一片海棠花中走过,走向姜府最偏远的小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