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些日子,无论是钱多还是钟城,好像都长大了一些。放在平时,他们俩多少都会啐一口,可如今他们也不过是转了身,跟上前头大公子和音音小姐的车,朝着陆家大宅去了。 到了陆家大宅前,陆子期带着音音下了车。陆子期牵着音音,音音提着她的小花灯。 旁边跟着的钱多忍不住道:“小姐,过完节不兴提花灯了。”尤其还是白天,“其他人都瞧你呢。” 音音终于把目光从自己手中小花灯抬起来,这才注意到果然有好些人都打量她和哥哥。别人打量他们,音音也睁着大眼睛打量别人,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盯着看了。 打量了一会儿音音得出了结论:“他们肯定也喜欢我的花灯,我的花灯可太好看了。”还低头跟自己花灯上的小女孩说话:“别怕别怕,他们看你,是喜欢你。” 听得陆子期觉得好笑,哪知音音突然抬头问他:“哥哥,我一直对小月儿好,你说有一天她会不会从花灯上下来找我玩。” 她还给她花灯上的小姑娘取了名字。 想到要是真有这样的事儿,陆子期嘴角小小一抽,转开话题:“他们先收拾着院子,哥哥带你挑新衣裳去。” 就见音音眼睛一亮点头说好,又想到什么,突然抬头问了一句:“哥哥,咱们银子是不是该省着花?”刚才发了那些钱,又给她吃又给她穿的,会不会把哥哥这些年攒的月钱一次都花光了。 陆子期看着女娃担心的样子,当即抱起她,肯定道:“咱们有很多很多银子。”说着在音音耳边道:“以后哥哥还会有很多很多铺子,音音想要什么,咱们都有最好的。” 音音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哥哥想要很多很多铺子。这叫“抱负”,她懂的,就好像小舅舅的抱负是打垮北边的蛮人,让他们再也不敢南侵。 钟大娘要带人收拾院子,串儿又不是多会挑东西的,钱多让他娘给挑了一个眼光好的媳妇,跟着给音音挑东西。 钱多娘如今正后悔当时糊涂,看到连王大娘这样体面的,大公子说不给脸就不给了,更别说她这样的,要不是看在儿子份上,还不知怎样呢。 如今听到有用自己的地方,哪有不尽心的,把陆家丫头媳妇里品性好能用得上的都赶紧报了上来。 从衣服鞋袜到小孩子戴的金锁玉片,钱多嘱咐陪同的媳妇大娘:“公子说了,捡最好的买,不是最好的不许出现在音音姑娘身上。” 说着钱多还不忘自己补充了句:“你们瞧见陆家小姐脖子上戴的金项圈了吗,锃亮!上面挂着金锁还镶着白玉片子,给咱们小姐整上更大更好的,能亮瞎人眼的那种!” 听得要跟去的媳妇子捂着嘴笑,他娘笑嗔了一句:“就你猴精似的什么都知道。” 于是等头晕的陆夫人终于能起身的时候,就在花园里见到了焕然一新的谢念音。 小女孩身上是庆福祥最好的料子,南边来的,海棠红的料子在阳光下微微闪着光,衬得本就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越发夺目惹人眼。 尤其是小姑娘脖子上那个金锁,倒也没有大得夸张,可那上头嵌的羊脂玉,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再不识货的都知道这绝对是品质极好的玉。别说,虽不说亮瞎别人的眼,确实看得陆夫人和她身边的刘氏眼睛疼。 第9章 她连自己的后娘都不怕,她会怕别人的后娘! 陆家花园里红梅开得热烈,愣是压不下树下小姑娘通身的富贵气。 海棠红的昂贵料子,黄澄澄镶上品羊脂玉的金项圈,还有白嘟嘟的小姑娘那张粉妆玉琢的小脸蛋。 她伸手往树上红梅一指,陆夫人和刘氏立即就看到小姑娘腕上还带着一个玉镯子,光华一转,随着小姑娘落下的手就掩在了垂下的袖中。 陆夫人捂着胸口,刘氏蹙眉搀着陆夫人,这会儿脸色都不好看。 丁点大一个孩子,还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戴个银镯子顶天了,她还戴上玉了!陆夫人觉得胸口闷闷的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立春暖气回升的缘故,还是今儿这暖气把这红梅熏得香气浓郁,让人闻着就难受。 “你仔细瞧瞧,当真是个玉镯子?”陆夫人对身边的刘氏道,银牙轻咬。 刘氏上前凑了两步,还没瞧见那镯子,先把小姑娘身上的料子再次瞧了个真切,直接惊呼出声:“最好的杭绸!”可不仅仅是先她们猜测的庆福祥最好的料子,而是庆福祥也不拿出来卖的那批料子,专门送给其他富贵人家或用来巴结临城官家太太们的。 南边运过来的上等杭绸!这些年刘家算是富起来了,也盖了大宅子,也使唤上了下人,可她刘氏都没舍得给自己添一件杭绸衣裳!也就是她婆婆从大姑子这里得了一匹杭绸,到了她婆婆手里就捂得结结实实,别说拿出来做衣裳了,就是多看两眼都怕给人看坏了。 这个大公子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野丫头就这么把庆福祥不对外卖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