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点兴奋,招手叫织桃,“把这坛梅雪水放进地窖,瓮一夜,明日一早开坛,酿梅雪酒。” 织桃嗳了一声,小心翼翼捧着坛子走了出去。 曲筝转身,笑眼看着谢玉,又谢了他一谢,“我近日总说采梅花雪水酿酒,总是忙别的事而错过,没成想你会送来一坛,等酒酿好了,你一定要来府中喝一杯。” 谢玉搓搓手,耳尖发热,猛一点头,道,“好。” 谢衍这才想起,他和她第一次见面,就是太后的踏雪寻梅宴,她当是爱极了梅花,才会因为他随手一赠的梅枝,萌生了以身相许的念头。 心里默默喟叹一声,才发现曾经的自己确实对她不够上心。 忘记她爱梅,更想不到采集梅蕊上的雪送她酿酒。 谢绾见她和谢玉都送完了,谢衍还在怔愣,忍不住提醒他,“三哥哥,你要送什么给三嫂呀?” 她本以为谢衍没有准备礼物,可是方才文情离开前,悄悄将一个硕大的锦盒放到了他的脚下,所以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 谢衍闻言,从脚边提起锦盒,放在桌上,当着曲筝的面打开,里面是一整套翡翠头面。 谢绾虽然对珠宝不感兴趣,可也见过母亲视为珍宝的一个翡翠佛,水头大小跟这个都差远了。 可想这一套头面应该价格不菲。 她夸张的惊叹,“三哥哥,你这诚意也太足了吧。” 谢玉面上亦有一丝淡淡的尴尬,幸好他送的青花瓷坛被拿下去了,否则和这套翡翠摆在一起,多少有些寒酸。 谢衍看见谢绾的反应,心想自己买对了。 她从没给女子买过东西,也不知曲筝的喜好,只是走进了京城最大的玉行顺昌记,这套头面是老板娘亲自帮他挑的。 老板娘拍着胸脯保证,这天下没有女子看到这套翡翠不激动的。 他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曲筝,期待她的反应,会是像对待谢绾的璎珞那样立刻戴起来?还是像对待谢玉的雪水一样,妥善的藏起来? 曲筝看了一眼那翠色.欲滴的头面,起身福礼,“谢公爷厚礼。” 而后对绣杏道,“拿去库房。” 其实曲筝知道这套翡翠头面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实话说作为朋友间的馈赠,有点奢侈了,但谢衍今时不比往日,身为辅国公,又是大长公主遗孤,出手惊人自是有的。 但也不必为这套头面赋予太多的附加值,不过就是等同他身份的一见礼物罢了。 她若拒绝,倒嫌矫情,不若先收下,放入库房,待到有机会,回赠他一个同等价值的东西即可。 谢绾没想到曲筝反应竟如此平平,果然是炊金馔玉养出来的富贵花,眼界和普通女子天上地下之别。 谢衍听曲筝轻飘飘一句“放入库房”,一颗心凉了半截,曲府是七进的院子,据说后面三进都是库房,可想里面堆了多少东西,她既没说妥善保管,也没说放在哪里,一旦入库,就如石沉大海,日后必然是想都想不起来了。 又见曲筝给谢玉倒了一杯菊花酒,两人顺带着就开始聊起酿酒的方法,谢衍心里久难平衡,他细细花了一个时辰才选好的生辰礼物,怎么就比不上那一小破坛雪水。 他这股意难平一直延伸到晚间回到望北书斋。 谢绾过来请教考试的事,见他眉宇乌沉的坐在书案后,就问他怎么了? 谢衍漆黑的眸子在谢绾身上定了定,想她也是女子或许知道曲筝的想法,于是问,“今日那副头面是不是不讨女子喜欢?” 谢绾心里一惊,其实她今天也怀疑三嫂是不是不喜三哥哥送的东西,没想到三哥哥心细如发,自己也感觉出来了,还在这里生了半天的闷气? 虽然有点不道德,她心里很想笑,没想到清贵自持、冷漠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