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妾身撒气做什么,这事能全怪我?都是你好兄弟干的好事,我原是不依的,可他许出夫人之位……”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傅春聆的下颚猛地收紧,仿佛在强忍着掐死她的冲动。 “阮夜真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岂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叁殿下实在听不下去了,摇着折扇,口气尽是讥峭冷峻,“你这女人也是个没长骨头的!男人冷血,走了狗屎运还能当个枭雄,你一个娘们儿这么没心没肺的,简直愚蠢透顶!叫人诓了还不知,那阮夜真不过哄你几句,就急吼吼的去给他献媚?” 傅春聆冷冷看着她,眸中染上一丝薄怒,倏而看到她耳朵上戴着的翡翠耳环,一瞬间让他觉得极其耻辱,劈手就将耳环从她耳上扯了下来,愤懑的掷向车外,口中训斥道:“淫妇,你不配戴这个耳环!” 叁殿下想阻拦已是来不及,欲言又止,摇了摇折扇,又摇了摇头:唉,何必赌气把东西扔了,那可是老王妃的遗物啊。 孔妙面色难堪,眸子里浮起层酸楚的薄薄水光,捂着脸颊失魂落魄。 傅春聆真是又气又怒,恨不能上去一把掐死她了事,可瞧她那摇摇欲坠的模样,一个恍神,又生出了些许不舍。他忍着气,忍着痛,忍着不舍,哑声质问道:“你们二人是何时勾搭到一处的?他……也是你在花楼时的恩客?” 孔妙轻抿了一下嘴唇,心中忽然生出了委屈:“王爷不是都要迎娶楼小姐了吗,您只管和她恩恩爱爱去吧,还管我做什么?我死了也不与您相干。” 傅春聆当下不悦的皱眉,低声道:“胡说八道什么,你死了,腹中的孩儿怎么办?” 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只不过这份关心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孔妙方要笑,那笑意却凝成了叁分酸楚,她低下头,没吭声,也不再求饶。 “做本王的妾室,是委屈你了吗?”傅春聆的语气迟迟,像潮湿寒露里的薄霜,“可依你的妓户身份,原给本王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可本王还是这么做了,给你名分,给你尊荣,就为了让你安心,夜里睡着也安稳些。可本王的一片情意,在你心里,却抵不过阮夜真空口白牙许的夫人之位?” 孔妙咬住了唇,睫羽轻颤:“即使不是自甘风尘,妾身也已在风尘中,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真正的自在身。虽跟着王爷有了些体面,可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宠过了,玩腻了,也就抛诸脑后了,最后在您面前晃悠都会讨人嫌。” 傅春聆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问她:“那你要本王怎么做?” “……” “退了楼家的亲事,娶你吗?” “……” 傅春聆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脸,说:“你的身份如何且不说,你知道长子的意义吗?母凭子贵,若正室无所出,就是庶长子身份最尊。连长子都让你怀了,你还要本王怎么做?你真要当正妃不成?” 孔妙立刻低头不说话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闭上嘴巴,扭头向外望去。 傅春聆也不说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单是沉默的凝视她——眉眼妩媚,依然如旧。 目光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从裙角到不点而朱的樱唇,都说一白遮叁丑,何况她本身就不丑,尤其那花瓣般柔美的唇,甚至能想象到亲吻上去的触感会有多柔软。只是上面咬出了一个深红色的印子,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一想到这牙印是如何留下来的,傅春聆心中立刻窜起一股暗火,恨不能把阮夜真的脑袋拧下来! 马车进了城,宽阔的街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孔妙知道这番若被抓回去,定不能善了,可一时半会儿又没有逃脱之法,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眼见离王府越来越近,只能凝神戒备暗暗心焦。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