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可以补贴你。” 南弦看了他一眼,即便身在窘境,也还是眼神明澈,摇头道:“我不愿意给人添麻烦,你为我找到这个地方,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其实以前我也不知未雨绸缪,赚来的诊金好像没什么用,就知道存着,没想到到了紧要关头,真解了燃眉之急,至少还有安顿全家的余地。可见爱财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谈钱财,大家各自安好,一谈钱财就低人一等,我是个要强的性子,宁愿自己困顿死,也绝不向人开口。” 神域很失望,“我在你眼里,始终是外人。昨日去向宅,门房上没人通禀,守门的还知道我不是外人,让我自己进去,你反倒和我这么见外。” 他一说起这种话,便让南弦觉得尴尬,彼此间仿佛只隔着一层纸,轻轻一捅,就有山洪收势不住要爆发。 她只得讪讪岔开了话题,往西北角的空地指了指,“日后可以在那里建个亭子,建得高一些,允慈喜欢纳凉,夏日要登高。” 他听后怅然,朝堂上鲸吞蚕食,逐渐收拢了人心,但在面对她时,总觉得使不上劲。越是压抑,他心里的那团火就烧得越旺盛,有几次他曾想过,算了,她大约真的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自己念念不忘,终究是强人所难。所以他试着刻意远离,几次三番想去找她,但见到之后又怎么样呢,她或许还是客气又疏离,只好打消了念头。但他不能听见一点关于她的风吹草动,只要有人提起向娘子,他便像摁了机簧一样,心里发疯似的想见她,一刻也不能等。 现在见到她了,你与她说亲疏,她和你说建凉亭。他觉得无奈,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难道必要他再落难,才能得到她的一点关心吗? 暗暗叹了口气,他随口应着,“等天气暖和一些吧,我让伧业替你找工匠,凉亭搭建起来很快,至多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这时允慈已经内外转完了一圈,跑回来说:“阿姐,我很喜欢这所宅子,咱们买下来吧,好好打理打理,不比以前的老宅差。” 南弦都依她,只要她说好,就不需要再犹豫了。 回身望向神域,南弦道:“签订文书恐怕要耗费几日,但我很着急,想今日就搬过来,不知能不能与卖家协商?” 神域负着手,廊外的春光照在他肩头的夔纹上,明明狰狞的纹路,却有落花流水的点缀。 什么难题,到了他这里自然迎刃而解,他说:“有我做保人,有什么不能的。我昨日就已经与对家说妥了,只要你看得上,随时可以搬进来。” 允慈心花怒放,抚掌道:“认识大人物,果然很有益处,人家都让阿兄几分情面。” 神域是懂得顺势而为的,对允慈道:“日后遇上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别像阿姐似的,说什么不愿意给人添麻烦,我又不是外人。” 如同卿上阳一样,自说自话就成了自己人。允慈其实什么都知道,她看得出小冯翊王对阿姐有意,在阿兄不愿意与阿姐成婚后,她就一心盼着阿姐能有好归宿。自己曾经看上过小冯翊王,对自己的眼光,她一向很自信,因此并不排斥小冯翊王的示好,反倒因多了一个能依靠的人,而庆幸不已。 外人尚且靠得住,自家的长辈却不办人事。 说好的两日,真是多一日都不能宽限,眼看着搬走了最后一个箱笼,来督办的二婶说了句顺风话,“要不是看着往日的情分,这些东西是一样都不能带走的。” 南弦道:“我长于阿翁之手,这个家我待了十六年,每一样东西都是阿翁和阿娘为我置办的,不算公中的家财,阿婶没有道理不让我带走。” 二婶讪讪撇了下嘴,三婶道:“罢了,带走便带走吧,还啰嗦什么!” 四婶看向背着包袱的允慈,“咦”了声,后知后觉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要跟着一块儿走?”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允慈冷声道:“这些年我与阿姐相依为命,你们要赶阿姐走,我自然不会留下。” 二婶装模作样板起了脸,“你是向家人,一个未出阁的女郎,私自离家是什么罪过,你知不知道?” 四婶冲着南弦喊叫起来,“允慈年纪小,不知道利害,你比她年长好几岁,难道你也不知道?你这是诱拐在室女,告到衙门去,是要下大狱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