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洗了几次都松了,但就是合脚,穿了舒适,但看着碍眼。新鞋又紧又硬,绑着脚,偶尔蹭破了脚跟,但看着高兴。你说旧鞋好还是新鞋好?」 这问题来得突然,姜賾悟没抓准他的核心是什么,却对答如流。 「都好。一双走路的时候穿,一双参加要事的时候穿。」 「错了。」贺勤躺上床,「新鞋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新鞋也会变成旧鞋。天天穿着美观,几个月以后也会舒适,也还没看厌。几年以后才腻了,却舒服,又捨不得丢了。人有耐心跟喜爱的东西磨合,但旧的那双却是再舒适也没耐性跟它耗了。」贺勤叹了口气,「老公,我不愿意成为你的破鞋子。」 这伤春悲秋来得突然,莫名其妙,姜賾悟一愣。刚刚不还开开心心说着种果子的事情吗? 「谁是破鞋子?」 「我。」 「你为什么是破鞋子?」姜賾悟到了他身边坐下,凝望着他的脸。 「……刚刚不是说了姜成民吗?我其实……」他红了眼眶,「我被他……」 一恢復记忆事情便接踵而至,贺勤得忙这些、忙那些,还得顾虑姜賾悟的心思,竟到了现在才有空为了自己伤神。 「自己穿旧的鞋都不见得还能喜爱了,更何况还是别人拿走了,穿破穿脏又还回来的呢?」 其实他很介意,他只是不说罢了。 姜賾悟心痛如绞,连忙抱紧他。「傻瓜,我不是说过了吗?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宝贝,无论如何。只要心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真的一点点都不嫌弃我吗?」贺勤问道。 「一点点都不。要我撒谎立刻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是他们儿时发毒誓时最爱说的一句,主要是因为以前有个特别爱说谎的玩伴,他每每说什么要是没人相信都会让他发毒誓。 毒誓发久了也不怎么在意,随口扯谎也敢拿命担保。 某次颱风夜一群孩子玩扑克牌,有点类似吹牛那种游戏,那孩子又扯了谎,说要是他说谎,一出去立刻天打雷劈。 那年雷雨频繁,山上也有树被雷劈倒了,还引发了大火。 贺勤当时听了觉得毛骨悚然,让他别再说了。「说你作罢了,那个毒誓不算。」 那孩子性格拗,不肯收回,「我不管,你们赖我作弊,我才没有!」 当天晚上,那傢伙出去撒泡尿的瞬间,便被雷劈个正着。死得焦黑。口袋里还有藏起来的扑克牌,烧了大半。 据说雷更容易打到跑得快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从那以后,贺勤便不敢随便发誓,他让九爷也不能乱说话,天打雷劈,那是真的。 他发了毒誓,说的是重话。 贺勤怔怔看着他,总算是相信了。 他抱住了姜賾悟的腰,「我还买了罐秋梨膏。在花市买的。这时候喝很刚好。」 话题一下子又跳了回来,一切说来就来,走也走得乾脆,姜賾悟顿了顿,一时半刻也还没适应这傢伙的脾性。 他没答话,贺勤便继续道,「要喝吗?」 姜賾悟低头看他,喉头动了动,一会才吐了句,「好。」 贺勤朝他甜甜一笑,跳下了床,室内拖鞋的声音霹靂啪啦,似雨打屋簷,热热闹闹,他听见他跑了下楼,随后打开了厨房灯。 姜賾悟跟了下去。一下去只见贺勤捂着嘴,站在厨房口,惊愕的望着里面,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在里头打转。 姜賾悟顿觉不妙,他朝里看,只见烤箱里塞着血淋淋的身体,身体硬是被对折塞了进去,头露在了外面,瞪着门口,嘴里塞着庆祝用的彩带,上头大大写着血色的斜体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