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倏然出现一大片辽阔画面,在梦中他甚至能记起那遥远记忆里的味道,土壤微微湿润,如此真实,他想相信。 「他还让我不能去姜家大宅三楼和地下室。」贺勤又道。 九爷笑了:「姜成民可真是变态。那时候我们经常需要带货进城,到港口那里出货。期间就会在姜家过夜,货物堆在地下室,我们睡在三楼房间。那间房后来被姜成民给封上了。真有病。」 「我感觉他很怕你。」 姜賾悟沉默了好一会:「是吗?那他是该。」 「为什么?」 「当你想毁掉一个人的时候,你便必须拿自己的人生交换。尤其在江湖更是如此。没有谁是好欺负的,谁想当丧家犬?因此他势必做好了准备,把我当成了索命恶鬼,哪怕我死也不会让他好过。」他幽幽道。 「……」贺勤听了他的话,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胸膛。 确认他的心跳,确认他的滚烫。 姜賾悟笑了:「去你的。我还活着。」 贺勤小时候怕鬼,姜賾悟不晓得他现在是否还怕,可看那样子应该是怕的。 他变得不多,只是忘的多。 小时候家里堆放菸草的仓库可以说是贺勤的恶梦。 菸草收成以后得烘,烘完以后得放,放个两三年,要不然菸草会苦,口感不好。 因此家里盖了个仓库,专门在放烘乾的菸草。 那里偏僻,堆放完以后也鲜少会有人靠近,几个去过那里帮忙,年纪较长的长工孩子总爱拉着大家探险,绘声绘影说着那里有个长发鬼。 贺勤怕得要死。 可偏偏又要强,人家说他怕,他还不承认。 「你要不怕,你晚上就去拿一撮烘乾的菸草出来。」有个孩子这么说。 贺勤挺着胸膛答应了。 姜賾悟那时已经足够长大了,并不是会跟着起鬨的年纪,十五六岁,已经有了当家的样子,几个孩子都怕他。 唯有贺勤,有恃无恐。 夜里贺勤辗转难眠,约定了的事情做不到,明天肯定要被笑话。 而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拜託他亲亲九爷。 那时大家年纪小,还不是那种一口一个爷的年纪,可要贺勤有求于他,那便是软糯糯的喊。 他开了姜賾悟的门,跑到他床边喊他。姜賾悟跟他本是一间房,后来长大了,姜母觉得孩子大了得有点隐私,便把姜賾悟的房间隔出了间小的给贺勤。墙隔板上安了个门。 却没想贺勤十三岁以后也就鲜少再住自己房间了。 言归正传,他俩房间中间那扇门是不锁的。各自房门都锁着,互通的那扇就只是形式上的半闔着,也算不上个门。 姜賾悟被贺勤喊醒了,「怎么了?不敢上厕所吗?」 姜賾悟鼻子对湿气过敏,房里没浴室,都在外边走廊。 贺勤摇摇头,也知道自己夜半三更为了这事打扰姜賾悟肯定要被骂。可比起被九爷骂,贺勤更怕被笑。 九爷疼他,骂几句就算了。 他硬着头皮,一五一十都说了。 姜賾悟笑了。 「傻的要命。」他爬起身,床头抽屉藏了两包菸。 他母亲不准他太早抽菸,可孩子总是那样的,越让他不能干嘛就越想干嘛。 母亲的话总非得吃亏了才能醒悟。 姜賾悟拿了几根出来,剪开了菸捲,把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 「拿这交差。」他道。 贺勤心情马上就好了,笑嘻嘻的。 他小时候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