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前这个刚满二十五岁的男人,倒是比商屹凯更像一位严厉的爷爷。 笑够了,她挑了颗冬瓜糖塞进嘴里。 嚼一嚼,清新的甘甜瞬间在唇舌上绽开。 商执问:“好吃吗?” 被这种学校零食屋绝对不会卖的零嘴惊艳到,温轻雪连连应声:“好吃。” “那就好,回头我让苏阿姨买一些放在家里。” “很甜。”她伸出舌尖舔掉了唇瓣上的糖霜,“你应该不喜欢。” “……也不一定。” 他迟迟才答,眸光清冽,语气温柔得像是三月春风。 说罢,商执微侧过脸,似是要尝她嘴里的糖。 被流动的沙发填充物所胁迫,温轻雪几乎要落进他怀中,她仰起脸,盯着他的唇,心中莫名回荡起一个声音…… 亲上去。 商执的唇无疑是好看的,无论是唇峰还是唇珠,甚至连淡淡的唇纹,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性.感。 温轻雪迷迷瞪瞪地想,这次的商稿要画帅哥,细化时可以参考商执的唇形,为了更好地提升画技,她理应了解一下男人唇瓣的触感。 她不是贪恋美色,她是为艺术献.身。 有时候,身体的反应会先于大脑,就在温轻雪一点一点凑向参考物时,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铃声是日文歌《青鸟》的高.潮部分,节奏欢快,令人振奋。 出走的神思瞬间回归身体,温轻雪迅速低下头,从商执手中的牛皮纸包里又拿出一颗冬瓜糖,想以此来掩饰双颊不正常的温度与色泽。 电话接通,杜唯康咋jsg咋呼呼的声音传来:“温大小姐,我给你发的消息,你都看到了吗?我知道你对执哥没那种意思,但你们到底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你最好能放下身段、安慰他一下……” 他说得太快、太急,以至于温轻雪根本来不及和他通气。 听见杜唯康说的话,商执脸色一沉:“安慰我?为什么?” “执、执哥?你……和温轻雪在一块儿啊?” “嗯。” 生怕温大小姐惹麻烦,杜唯康试探性地想为两人打圆场:“呃,我刚刚在和温轻雪聊天呢,她、她……好吧,你们在干吗?” “吃面。”顿了顿,商执又补充,“吃糖。” “打扰了。” 哪有雷区?哪有伤口?哪有蹦迪和撒盐?杜唯康愤愤地想,都是自己杞人忧天。 还有,商执这个家伙是真的双标。 内心默默吐槽一通,杜家少爷终于舍得挂断电话,但合法夫妻间之间的暧昧氛围却荡然无存。 温轻雪是个听劝的。 她观察着商执的表情,轻声问:“所以,你现在心情好一点了吗?” 商执只是反问:“我父母的事,你都知道了?” 她点点头。 捏紧手中的牛皮纸,商执脸色微变。 许久过后才出声,声音低得宛如跌进了尘埃里:“如果,当年我没有哭闹催促他们回国陪我过生日,或许就……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我讨厌过生日,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我甚至希望,日历上根本不存在这一天。” 如果当年那个小男孩更懂事,更理解父母的难处,更擅长忍耐寂寞,商明宇和吴淇之就不会遭遇那场空难。 他们未必会成为好的父母,但一定会好好活在世上。 是他给商家招来了不幸…… 他是罪人。 因此,对于“过生日”这件事,商执始终是矛盾的,今日亦然:一方面,他希望温轻雪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能给予他一句祝福、一点惊喜;另一方面,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了,他又打心底里抵触。 这种割裂感已经折磨了商执整整一日。 白天,他去了一趟墓园,如曾经许多次那般,跪在父母的墓碑前忏悔,直到傍晚,才决定放过自己——他给李老师打了一通电话,借着听课的幌子去了趟哲海大学,想要看一眼小姑娘。 对他而言,远远看一眼,已经是一份极好的礼物了。 他没有奢望温轻雪会跟他回家。 但她来了。 * 打量着面前沉闷、无助的男人,温轻雪忽然间就理解了“往事随风”的含义,她发誓,再也不会嘲笑这个名字。 然而,这份心情并没有传达给商执。 他仍然低眉垂目,深陷过往的苦楚。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