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慢解罗衣鸳鸯结,轻陷山峦雪中梅。玉娇花软露香凝,握柳不足满盈盈。 ……………… 天启城,风云变幻,就如这捉摸不透的天一样,明明不久之前还常常是小雪夹杂着雨点落下,现在却是大雨倾盆。 许多在路上行走的人都被淋了一身,但世界上也终究有一些人,是会随身带着伞吧。 一把油纸伞在街上像是花一般地绽放,一身黑衣,神色淡漠的俊朗男子持着伞缓缓地走着。他的黑衣,他的神情,总让人想起参加葬礼的人。 很多年前,他总和另一个好友一起执行任务。江湖上给他们起了绰号,他叫执伞鬼,另一个则被称为送葬人,整个江湖都害怕听到他们的名字。后来他们很少亲手杀人了,一个成了傀,一个成了暗河苏家最有希望的继承人。再后来,傀成为了苏家的家主,而原本苏家的继承人成为了暗河的大家长。 但他们的配合一如既往的默契,就像他们当年杀人时,一个负责调查信息制定战术,一个负责挥剑斩人。苏暮雨不喜欢说话,从来不会多问问题,而苏昌河很会说话,做什么事之前都想得一清二楚。可是苏暮雨忽然发现,自己错了。 有些事情,终归还是要问清楚的。 而人,也是会变的。恰恰是那些让你为之动容的东西,一次次地辜负你。 苏暮雨停住了脚步,仰头看着天上的雨丝落下。 一身紫衣的慕雨墨坐在阁楼之上,捧着一个酒杯幽幽地旋转着,脸上神色阴晴变转着。 忽然,苏暮雨垂了下头。 慕雨墨手中的酒杯也终于停了下来。 他们同时望向长街的尽头。 一身黑衣,带着银制面具的苏昌河出现在了那里,他没有遮伞,那些雨水打在他的黑袍之上。 “雾朦胧,伊人远山中。千山隔,隔不断情思万千。” 没来由的,苏暮雨忽然想起了这句在南安城里听到的歌谣,他手轻轻一旋,周围的那些雨水整个的被他吸了过来。 长街之上所有的人都已经跑开避雨去了。 忽然就变得很安静,只听得到雨水敲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苏暮雨望着手中的那一道愈涨愈大的水剑,上面含着无上剑势,隐隐约若有龙吟咆哮。随即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手指轻轻一划,青龙水剑化成水珠,散落了一地。他转过身,身影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 阁楼之上,酒杯摔落在了桌上。 人是会变的,人活一日就变一点,何况是这么多年。终究没人能一条路走到黑,生于黑暗中的人,沉沦黑暗,也并不是很难预料。 记当时、已恨飞镜欢疏,那至此,仍苦题花信少。连环情未已,物是人非,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