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呢? 罗恩指了指拉文克劳长桌,她就在那儿。 哈利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图卡娜正有说有笑地和朋友们坐在一起,长长的手指从面前的盘子中挑出所有的莓类水果放入口中,嘴唇被果汁染得紫红。哈利起身向拉文克劳长桌迈步,正好也想问问西里斯的近况如何。他在长桌旁被秋拦住,她向他告了假,因为晚上有魁地奇训练,秋的发丝上阵阵橙花的香气令人迷醉,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向她柔软光洁的脸颊渐渐靠近…… 你是波特的女朋友吗?那真是不幸,待在波特身边总是没什么好事,上一个这样做的人已经死了。 德拉科·马尔福抱着双臂,下巴朝天,油光水滑的后脑勺却指着大地,他撇着嘴,满脸讥讽,而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儿依旧是那副蠢相。马尔福这样说起塞德里克,就像是在往秋脆弱的心脏上捅刀子,她俯在桌面上抽抽噎噎地哭啼。哈利不得不放开了秋柔软地胳膊,他握紧了拳头,用魔杖指着马尔福,浑身的蛮劲:你再胆敢说上一句,我不仅会像以前那样在你的肚子揍上几拳,还会对你空洞无物的脑袋踹上几脚,把你揍得和你的跟班儿们一样肿得像猪。 格兰芬多扣五分。德拉科,过来说句话。斯莱特林院长阴森低沉的声线鬼魂一般从哈利的后脑钻透,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而马尔福就像是得到了号令似的迤迤趋步上前。 这实在是一副非同寻常的画面,斯内普和一个斯莱特林学生站在拉文克劳长桌旁低声谈话,图卡娜也加入了他们。哈利能从嘈杂的人声中分辨出斯内普提起的材料、整理、继续寥寥几个单词,图卡娜和马尔福不停地点头。图卡娜发现了他,偷偷地偏过脑袋向他挤挤眼睛。 没过多久,斯内普大步向教师长桌走去,斗篷在他身后滚滚飘荡像被大风吹动,但礼堂中一丝风也没有。马尔福紧紧跟随他的院长离去,在与哈利擦肩而过时狠狠地用肩膀将他撞开。图卡娜正含着微笑向他走来,书包随意地挂在她的臂弯,哈利原本想提醒她的书包拉链开了,但不妨被趾高气扬的马尔福撞得踉跄几步,他和图卡娜摔作一团,她的课本洒了满地。 哈利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隔空向马尔福的背影挥了挥拳头,然后怒气冲冲地帮忙捡拾书本。图卡娜一幅好笑的模样,上个期末从神秘人手中死里逃生的勇敢男孩哪去了,哈利? 我从来没有勇敢过。哈利咕哝着,我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我。 图卡娜的目光被地上的一本杂志吸引,她向他笑了一下,解释道:从卢娜·洛夫古德那里买了它,一直放在包里,从来没看过。 那本《唱唱反调》封面印着西里斯的入狱照,哈利想要将之捡起,但是图卡娜先他一步。西里斯——像画像上那么黑吗?图卡娜饶有兴趣地将正文的标题读了出来。 不用看它,里面说的都是些疯言疯语。仿佛有小虫慢慢爬上哈利的皮肤,他感到芒刺在背。 真的吗?图卡娜的眼睛在纸页上快速地浏览,笑容渐渐凝固在她的脸上。 哈利紧张地说道:你下面没课吗,就快要上课了。 图卡娜置若罔闻,她震惊的目光被那本该死的杂志粘住,她嘴唇微动,喃喃地念道:胆大妄为的西里斯·布莱克一直被认为杀害了十二个无辜的麻瓜和一个巫师,最令人震惊的是他被指控在伦敦麻瓜街区放火,蓄意谋杀了年轻的海伦·奥利凡德。此前多方猜测其行为系精神错乱、杀人成瘾所致,后来另有证据表明,那是一场情杀—— 图卡娜突然哽住了,再难接着读下去。她麋鹿一样的大眼睛里渐渐蓄起了泪,她睁大眼睛不想让泪水掉下来,可是水珠从她的眼角溢出,从腮边划过。西里斯杀了我母亲……所以……所以他的糖、他的好意都是在补偿我,都是在赎他的罪,对吗?她提起嘴角,难过地笑了一笑,“你们早就知道这一切,只有我还蒙在鼓里,我像一个笑话。” 哈利再也、再也不想见到这样的笑容。他巴巴结结的:不、不是那样,他是被冤枉的——你看完那篇文章,上面也说他无罪—— 哈利看着她坐回桌边,接受朋友们的安抚,完全忘了他要邀请图卡娜加入邓布利多军的事情。 他的伤疤越来越频繁地疼痛,晚上的怪梦越来越清晰,他的眼睛下面被青色的阴影占据,充满血丝的眼球表露出焦虑的神色。哈利·波特烦闷地弄乱了自己的头发,他的伤疤从额头上露了出来,眼睛也戴得不规整,显得愈发桀骜不驯。对着盥洗室的镜子,哈利扯了扯嘴角,只见一个行尸走肉般空洞的脸扭曲了一下,他用凉水拍了拍双颊,无论如何危险、海德薇如何受伤,他都应该给西里斯写一封信。 待在波特身边总是没什么好事,马尔福令人嫌恶的话语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循环。他在一早上就惹恼了一个女孩,还让另外两个哭泣。哦,我的天哪!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