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不起这地方,还来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来喝茶的。”刘东来看都没看那些人:“茶可是很高贵的,比一些人都要高贵。” 一群人越听越觉得刺耳,觉得这人是在贬损他们人不如茶呢! 很不舒服。 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回驳他!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既然茶高贵,那种茶之人呢?” “阿流。”楚年听到声音,站了起来。 江自流正从二楼的阶梯往下走来,看见楚年站起了身,他给了楚年一个眼神。 刘东来自然是认识江自流的。 而江自流这个人,让刘东来很不舒服。 这还要从罗英卓请客那日,书院里的前辈们一起路过蟾桂巷见到了江自流说起。 一群傻子,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了,一个个连点识人辨物的本事都没有,不过是见江自流长得好看了点,气质稍微突出了点,便认定他是哪家的公子,纷纷想跟他搭上交情。 殊不知江自流就是个山野草根罢了! 刘东来今日之所以会来茶楼,也是那天晚上在家门口,听到楚年在巷口和一个老头说话,说要约几个秀才来茶楼见面,他才会东打听西打听,打听来了具体消息,跑过来探听结果。 这会儿听到江自流主动接了自己的话,刘东来不屑道:“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茶可是比一些人都高贵的存在,上品茗茶,非皇宫贵族不得品,中等茗茶,非达官显宦不得品,就连下等茗茶,也非是一般的凡夫草根可以品到的,你自己觉得,那些种茶的人,可以喝到哪一种茶呢?” 刘东来慷慨激昂,江自流却很平静:“若非你口中的‘凡夫草根’,又哪里会有各个品级的茗茶?无论是上品茗茶,中品茗茶,还是下品茗茶,全是出自于‘凡夫草根’手中,从栽种,到采摘,到分拣,无一不是‘凡夫草根’们完成的,若没有他们,你如今哪里知道何为茗茶。” 刘东来脸皮一绷:“这与我说的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做这些本分中该做的事情,难不成还要人敲锣打鼓地去夸他们吗?” “你简直无药可救,没有他们,你连茶沫都看不见,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江弟,你搭理他干什么,一介俗人,看他一眼我都嫌碍眼!”罗英卓都懒得跟刘东来废话。 江自流微不可查地摇了下头,问刘东来:“你为何要考取功名?” 刘东来绷着一张脸,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人生来就该是考取功名力求上进的。 江自流又问:“考取功名之后又要做什么呢?入朝为官?你可知,从功名到官场,还是能与茶联系到一起?若非地方官员将茶山一片整治的井井有条,让茶民们能够安居乐业,吃饱喝足,有精力培育出不同的茗茶,茶叶怎么有机会被世人分为上中下等?若地方官员没有作为,不能庇佑当地茶民,茶民果腹生存都成了问题,又还有谁会去种茶?” 刘东来:“......” 江自流:“你之所食,你之所衣,你之所用一切,皆来于民,心怀感恩吧。” 茶楼里顿时一片肃然。 刘东来的表情变得奇怪,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江自流。 这时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一昂脑袋,拍起手喊道:“好!说的好!” “他说的这是好官吧?什么上等不上等的咱不知道,咱只知道能管咱们吃上饭的肯定是好官,谁会不愿意给好官种茶呢!” “好官也得看谁当啊,你看要是那一个将来真当了官,会管我们这些草根的死活吗?怕不是只会嫌我们肮脏下贱呢。” 罗英卓也跟着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江弟平日里不吭不响,心中抱负居然如此之远!” 江自流浅浅一笑,温声说:“没有,我一介俗人,心中哪有什么抱负,只有家室而已。” m.nANchANG791.coM